見謝皇後醒來,太醫又替謝皇後把了把脈,確定謝皇後此時已然無事,便也未曾多呆。
隻是開了一個藥方,交給大宮女翡翠,又再跟翡翠囑咐了幾句,諸如“皇後娘娘切不能再動怒”、“多怒傷身”、“娘娘需好好靜養”之類的話。
太醫便徑直離開。
跨出坤寧宮之際,太醫還是不禁於心中暗自搖頭:
唉,這位娘娘!
身子骨都這樣了,還動不動就動怒。
這叫她不厥過去麼?
如此這般,一次又一次……
皇後娘娘就不知曉,如此對她一丁點好處都沒有麼?
憶及剛剛所探脈象,太醫又是禁不住暗自大搖其頭:
如今,皇後娘娘儼然已經徹底壞了身子了。
再這樣下去,隻怕絕非長壽之兆啊!
不過,這都不是他能夠妄議的。
甚至,這一切,都不可說!
不可說啊!
心中如此想著,太醫腳下已然加快了腳步,不過一瞬,便消失在坤寧宮門前長長的宮道上。
“長姐,你感覺如何?
頭暈不暈?
胸口悶不悶?
餓不餓?”
眼見得窩在榻上的謝皇後悠悠轉醒,謝芸兒遂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燕窩粥,蓮步輕移至榻前,一迭聲噓寒問暖道。
說著,她又舀了勺燕窩粥,將這一湯匙燕窩粥遞到謝皇後的唇邊:
“這燕窩粥是芸兒親手替長姐您熬的。長姐,你喝點啊!”
謝芸兒是聽說了自己這個皇後嫡長姐昏迷不醒的消息,才急急來到坤寧宮的。
一過來坤寧宮,也是忙前忙後,小心翼翼的伺候。
然而,對於謝芸兒這個庶妹的殷勤體貼、噓寒問暖,謝皇後卻並不領情。
不但不領情,對於謝芸兒的噓寒問暖,謝皇後頗為不耐。
甚至,板著臉,皺著眉,揮手一把將謝芸兒遞到她嘴邊的湯匙打掉。
就連謝芸兒手中的那盛著大半晚燕窩粥的瓷碗,也被謝皇後一把打翻在地:
“吃!吃!吃!你就知道吃!你餓死鬼投胎的啊?”
謝皇後衝著謝芸兒怒目而視,尖利的指尖直戳謝芸兒的額頭,毫不客氣的將眼前這個庶妹,給罵得狗血噴頭:
“沒用的東西!
你和寧氏同一批入宮,入宮時,你為貴人,那寧氏不過一小小選侍,可結果呢?
你瞧瞧現在!
那寧氏,都已經得封昭惠皇貴妃了;你再瞧瞧你自個兒,竟還在這貴人的位置上,寸步未進。
更是從未曾得到陛下的寵幸。
你個沒用的東西!你說,你還活著有什麼意思?啊?
本宮還要你何用啊?
本宮怎麼就把你這麼一個沒用的貨色,給弄進宮來了?
你說,你有什麼用!”
麵對謝皇後這般劈頭蓋臉的指責與疼罵,謝芸兒眼中噙滿淚水,無比委屈。額間被謝皇後尖利的指尖,給戳得生疼,謝芸兒愈發委屈:
“長姐,我……芸兒沒有,芸兒不是……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