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的句子開始慢慢出現。
“你喜歡看雨嗎?”
音響裡傳出墨知平的聲音,壓過綿綿細雨的嘈雜,他咬字清晰且堅定,仿佛安撫著什麼。
他像是很少與人交流,在對話中小心翼翼,轉變話題的方式生硬的有些好笑。
這麼想著,柳棄予竟真的輕笑了兩聲。
穿透過這一道由電子元件構造的熒幕,從那個不可能存在的世界,給了柳棄予一股十足的安心感。
正常人到這個時候,該覺得這一切有些奇怪了。
不管是熄屏都沒能夠黯淡的顏色,還是能夠自主對話的NPC。
這一切無不透露著一絲詭秘的氣息。
膽子小點的早該關掉遊戲了。
柳棄予分明察覺到了這些,卻下意識的,忽略了這些不和諧的地方。
她深吸一口氣,在回複框打下了第一行字。
“可以聽我說嗎...”
那天下午,柳棄予在拉上厚重窗簾的昏暗房間,對著電腦,寫了很多,說了很多。
其實此刻的柳棄予並沒有把墨知平當作什麼超自然現象。
她腦子裡清楚的知道,這些輸入的信息,更有可能會被數據那一頭的運營看到。
輸入文字的過程,也是梳理自己思緒的過程。
在一邊回憶自己的痛苦時,腦內的思緒越來越清除,這些信息可能被彆人看到的念頭也越來越清晰。
此刻的她還是想繼續說下去,卻停下了打字。
她沒有發送已經編輯了不少的文字。
隻是對著電腦,述說起了一切。
柳棄予講的很慢很輕,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。
此刻她的情緒就像已經開閘的水,在衝到卸力前,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停下的。
漸漸的,她的語句不再連貫,眼淚順著麵頰,滴落在桌麵上。
一滴、兩滴。
直到彙成一片小小的痕跡。
開始撐著額頭的手,也移到了眼睛處。
她不再講了。
從最初到最後,柳棄予心裡的這次相遇。
是偶然。
隻不過這是對她而言。
對墨知平卻不是。
都說世上從沒有絕對的偶然,所有事情發生,都有引導至此的必然。
二人看似偶然的相遇,是墨知平所創造的必然。
柳棄予並不是第一個遇見"會自主對話的墨知平"的玩家。
《墨域》,在柳棄予的世界,是一個網遊。
對於墨知平而言,卻是不見天日的牢籠。
是他終其一生,也無法逃離的困境。
從有記憶起,墨知平便困於《墨域》世界中。
彼時年幼的他,還不知道究竟身處何方。
但兒童探索的天性和天生的聰慧,讓即使認知尚且朦朧的墨知平察覺到了不對。
分明身處如此人聲鼎沸,熱鬨非凡的世界。
街邊酒館熱情的小二,看見衣著華貴的客人會諂媚,逮住偷吃殘羹的流浪兒會恐嚇。
算命的白胡子老頭兒,總是眯著眼打量著路過的人,偶爾會伸手攔下一個,摸出他摩挲到光滑的銅鏡,一通胡侃。
賣自家地菜的大娘,中氣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