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聽其音不見其人,並不意味著這些聲音的主人沒有實體。
相反,隻要能發聲,實體應當隔的並不算遠,柳棄予聽起來,就在周身,抑或幾步路遠的屋簷之下。
隻是這些遊魂主觀並不想看到她,才無法顯露出身形來。
見她沒反駁也沒更多動作,那幾道聲音愈發肆無忌憚起來。
男聲是個暴脾氣,方才便是他先開口,這會更是忍不了一點兒:“抄家夥,把外族人趕出去!”
一旁略顯柔弱的青年應著,卻還有些勸阻的意思:“要不等護隊過來吧,我看這兩人也不像省油的燈。”
雖然勸了,顯然也浸透著敵對之意。
女聲則更尖銳些,顯然因為幼童的不服管教有些心力交瘁:“叫你彆看了,有什麼好看的!”
柳棄予收了鈴器,雙手輕輕籠著耳朵,她這會的動作全憑直覺驅動,腦海裡的思緒似乎陷入了停滯。
原本清晰的思路此刻變成了團團棉絮,堵作一團,即看不分明,也撥不開困境。
她一開始還沒注意到,空間轉變帶來的不適感乃是常有之事,可隨著時間推移這點不適會逐漸隱去。
但現在從肩頸蔓延至指尖皆痛的難以忽視的劇痛,顯然超出了空間轉換所能影響的範疇。
倒有些像······楚沐歲出事那時,同命契帶來的痛感。
唯一不同的是沒有具體方位。
師父所作的同命契應不會出現任何問題,不是同命契的話…沒有人出事。
恍惚間,柳棄予隻餘下這一點念頭。
周身數道包含情緒的聲音交疊破空,每多一聲,她身上所罩的疼痛便多上一分。柳棄予還沒注意到這之間的關聯,身體卻先一步開啟了保護機製。
這一切發生得太快。
墨知平隻依稀聽見零星的輕響,便看得身側的柳棄予陷入了不知緣由的劇烈頭痛中。
不同於她能清晰聽到每個字詞,墨知平偶爾捕捉到的幾個字詞碎而輕,幾乎湊不成句。
“柳棄予。”他試圖喚道。
卻沒得到意料之中的應答,他又喊了一聲,柳棄予卻維持著捂耳的動作未變。
墨知平不知她聽到了什麼,隻是從她動作上猜測了些許,他左手掌心向上,手腕微翻,靈氣仿若涓流般淌過。
在柳棄予頭頂彙聚成團,又四散開來,如瀑般傾瀉,像鳥雀的獸籠,將柳棄予罩了個徹底。
垂落地麵的靈力停了片刻,又晃晃悠悠的收縮著,最後收攏至柳棄予耳垂下,露出一點白皙的下巴尖兒。
成了頂頭紗。
那些愈發惱怒憤懣的怒喝忽地遠去,等柳棄予終於回神,看著眼前一片黑:“···”
“墨知平?”她還以為是又一次到了彆的空間,正想確認兩人是否被分散兩地。
卻聽到墨知平應道:“嗯。”
“你怎麼了?”
失去視覺,耳畔所收入的聲音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