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去了觀察的時間,還擁有著極高的存活率,小青檸不過五歲,便被周圍眾人冠上了天才之名。
卻沒成就傷仲永。
她總是懷著熱情看過長勢各異的植株,接下來的一整天總被她安排的滿滿當當。
偶爾會看學著城邊姐姐的紡織手藝,看一片青綠的葉子,怎麼通過各式萃取,獲得不同的染劑。
或者隔壁家大叔的木工刨器,粗看不過一柄暗沉,連刃口都沒有的扁平木棍,卻仿佛上好的鐵器,木花在他手下飛掠而起。
抑或走過大路,卻被一卷飛過的葉片所吸引,跟著它跑過三兩條街,最後坐在院牆上看它沿著溪水飄遠。
可她依舊熱愛著植物,隻是每天隻分出一點點時間,看過在她看來這已然足夠了,天賦使然,讓她無需付出太多便能獲得回報。
不知從哪一天起。
紡織姐姐見到她會給上一顆糖,讓她去找其他孩童玩耍,木工大叔再也不開他工作室的大門,讓她觀賞那木屑紛飛的美。
就連同齡的玩伴,遠遠看見她,便嬉笑著繞開,未成年的幼童們於種植一途還在學習,沒有人要求他們一定種出某棵長成的植株。
青檸無端,被所有人繞開。
“後來我才知道,那是我母親去拜托的。”青檸看著院內樹下,依靠在搖椅上,微微著偏頭任憑長發垂地的女人。
提起往事,她語氣裡沒什麼怨懟,卻也尋不到遺憾。
好像過去的事已成為無關緊要的回憶,哪怕再捧起,揭開,也尋不到一絲痛苦。
可對於幼時的青檸,卻斷不會隻有如此。
喜歡每一個人的她,不知道為什麼大家一夜之間便像涇渭分明的陌生人,更不知一天多餘的時間改如何消耗。
孩童愛玩的天性讓她向往屋外的世界,可從街頭走至巷尾,人人避她猶如避開某種疫病,遠遠看著,竟是早就繞來了。
從人人都可以嘮上兩句,到忽地,隻剩下可以與母親交流,小青檸雖然難以適應,卻沒有太悲傷。
那畢竟是母親。
女人溫柔的懷抱融化了她所有的不安,隻是她每日的嬉笑打鬨,忽地變成了聽著母親悉心教導。
比如葉片闊大的植株常會缺水,要注意不要太陽直射。
而低矮些的芽要栽種在前院,不然受不到初晨第一縷陽光,生病的概率會大上許多。
母親從來不聊那些新奇的染劑,也不同他研究木頭是否可以鋒利到切割,她像嘔心瀝血的長輩,勢必要將畢生所學的全部皆傾囊相授。
還會時不時考察她是否有掌握,若是有一個知識點沒記對,她便一天不會與青檸多講話,隻讓她一人在屋子裡罰抄那些知識。
從那日起,青檸的日子裡便隻有學習。
可小青檸連恨都生不出來,她喜歡看嫩芽破土,看纖細的植物纖維在葉片之下跳動,隻是這本不應是她生活的全部。
但她的生活,隻剩下這些。
母親什麼旁的都不會與她多聊,如果今日的知識掌握了,記熟了,還會抽查以往記過的,像是沒有儘頭。
可青檸還是隻能黏著母親,因為隻有她還會耐心的擁抱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