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閉了閉眼，聽著眾多的聲音如巨浪撲來，又如蓄積力量的浪潮，很快褪去，蓄積著下一次席卷而來的力量。
指尖那點血碰到了巨木，卻遲遲沒有動靜。
青檸以靈氣化刃，鮮血順著她靈力劃開的傷口噴湧而出，由著她的指引，作絲縷狀貼上樹乾。
直奔樹乾而去的血液並沒有接觸到樹乾。
抑或著，在觸碰到樹皮的那一瞬間，血便消散在空氣之間。
仔細看過，不難發現並不是因為存在某種屏障，更像緊貼著樹乾之處溫度過高，液體的血液隻接觸到便被汽化為霧氣。
不過血畢竟隻是作引，並不是奔著要綠洲後人的命而去。
離青檸三四步遠的柳棄予鼻尖剛嗅到一股血腥氣時，青檸已然從頸間的空間法寶中取出了止血的草藥。
“檸檸姐？”柳棄予試探性問道。
“看來，這才是莖老要我們找的圖騰。”青檸一邊止血，一邊看著樹乾，“原來讓我們看，是為讓我們記下那個圖案麼。”
眼前的樹乾之上，血霧飄散，又在空氣中凝結成型。
鮮紅的血所構的圖案，赫然是莖老給他們所看的圖騰模樣。
赤色鮮血的邊緣虛浮著一點青綠的靈氣光芒。
是青檸將血霧彙聚成型的。
她試探性觸及陣法，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。
“讓我試試？”察覺到眼前境況略有停滯，柳棄予忽地開口道。
這段畢竟沒寫在《墨域》中，自打踏入綠洲以來，劇情可以說是脫韁的野馬一路狂奔。
但幾人盯著樹一籌莫展也不是個事兒。
於是青檸便看著墨知平先走了幾步，站在樹側麵，他手腕間那股靈氣仿佛木偶師的細線。
另一頭牽向柳棄予手腕間那支黑色細鐲。
它牽引著柳棄予上前幾步，又在合適的位置給予了略略向後推動的阻力，提醒著她站在此處便好。
接著引起柳棄予右手抬起，正好停在圖騰前方。
“好了。”
偏偏她師妹對這有些怪異的木偶戲適應良好，聽見墨知平出聲，便化拳為掌，正好貼上那一散著血腥氣的圖騰。
青檸微微眯眼，看向站在樹旁的墨知平。
師父叮囑此行要將他帶入問心陣，可又說這人對師妹沒有壞心。
她在艾青城也有關注，兩人間有股奇怪的默契之意。
說是不傷害師妹，她倒是會信。
但眼前之人的目的來路卻全數不知，總歸是個不安分的未知數。
綠洲現在這般，也不知那問心陣還能否正常啟用……
她這麼胡思亂想著，目光卻不經意滑過他麵紗之上的眼睛。
也不怪青檸。
一路過來，墨知平總是落後柳棄予一兩步，略微向她身後偏向半步的位置。
將自己整個人藏在柳棄予身後般，青檸就算偏頭看去，大多時候，也隻能看見他被柳棄予擋去大半的身形。
偶爾看到半張臉，卻因為麵紗的阻攔，隻能看清大致的輪廓。
抑或，柳棄予這會因為他靈氣所化的麵紗不能視物，他便沒有再收斂眼中的情緒。
該用什麼詞去描述那眼神呢。
青檸隻覺得一瞬感覺到了太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