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卻無法困於一處。
接連的出逃使得巨木根莖岌岌可危,司鳶的駐留也不過是車水杯薪,那代的守樹人於是想出了個下策。
既然是能量守恒,有人逃了,便得有人補上,於是讓組內尚在青年的族人,進入巨木之中,陷入沉睡。
利用接近歸回的姿態反哺於衰竭的巨木,雖然治標不治本,但總得先顧上一頭。
說的是“假寐”,可沒有人能確定這段時間究竟會多長,也隻有一腔熱血的青年,會心甘情願進入其間。
司鳶將自己束於海底,給巨木帶來的穩定綿長的修複期,還…阻了通往地麵的路?
畫麵停在他抬手向前,觸向通往榕道的屏障那一刻。
柳棄予還想再看,手腕間忽地竄起一股灼燒之意。
她下意識垂頭。
右手手腕間那支極細的黑鐲,靠近她手腕內側,一點紅光乍然亮起,在一片白茫茫的回憶河流裡,刺眼得緊。
像是指引海平麵那端,沿著航向歸家的船隻,看到尚還遙遠的燈塔,哪怕隻是一束光,卻感受到了溫度。
這場麵……怎麼有點熟悉。
柳棄予怔了片刻,她記憶裡沒有這幅畫麵,可她一定在哪裡…
對了!
在通過空間罅隙時,那道源自墨知平的指引,帶著她從記憶洪流中找尋通路的那道感觸,便是這般。
帶著一點灼熱,似有催促焦急,卻蘊著十足的暖。
一刻鐘前。
墨知平沒有因為青檸的問話遲疑太久。
“喜歡”
對於墨知平而言是一個太過空泛的問題。
孩童幼時玩過的玩具,因為來帶的樂趣所生的喜歡,延展而出的占有欲,或許是這種情愫最初的雛形。
隨著成長逐漸建立的三觀,而這個過程中,每個人都會擁有著獨屬於自己的東西、渴望而不可及的事物,這時名為喜歡的概念便慢慢成型。
也許是向往,也許是占有欲。
這種過分寬泛的概念歸於每一個人身上的體現,或許都不甚相同,這並不是一門課程,沒人掌握著標準答案。
可無論哪一種,墨知平都從未體會過。
沒有什麼真正屬於他,也沒有任何事物能與他產生交集,直到遇見柳棄予,可那時,他的占有欲卻已經偏離了軌道。
就如他同青檸所說。
他的世界沒有回音,他便隻期待柳棄予與他視線交彙的一瞬。
至少那刻,她的目光隻屬於他。
“墨知平?”青檸試探性地,叫了下他的名字,眼前的人卻沒有抬眸看她。
但問問題這招還算是卓有成效,順著他靜脈爬升蔓延的黑色靈氣,終於延緩了速度,有減淡的趨勢。
二人周身的黑霧也逐漸回攏。
正當青檸舒一口氣,以為他恢複正常時,卻發現靈氣的走勢並不是消散,反倒有點像…蓄積力量?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