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心下的疑惑和八卦,李泰和李治也沒去找李象問個究竟。
小孩子嘛,這種事情肯定也不會主動說的。
等到李承乾終於放李象離開之後,李泰和李治臊眉耷眼地擠了過去。
李承乾擦擦眼睛,裝作被風沙迷住了眼睛:“青雀來的正好,我這眼睛被風吹了,好像眼毛進去了,你幫我吹吹。”
李泰:……
按照平時,他現在肯定會對李承乾發起嘲諷。
但現如今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,李泰很敷衍地給李承乾吹吹,李承乾也很敷衍地“啊”了一聲揉揉眼睛。
“大兄,有大事兒!”李泰十分嚴肅地說道。
“對,有大事兒!”李治湊在一旁說道。
“什麼事兒?這麼神神秘秘的?”李承乾愣了:“你們倆一直在東宮也沒出去,能知道什麼大事兒?”
李治上前問道:“大兄剛才沒注意?”
“注意什麼?”李承乾不解地問道。
“嗨,大兄光顧著當老母雞了,他能注意什麼?”李泰撇嘴吐槽道。
李承乾咬牙切齒地看著李泰:“你說誰是老母雞?”
“剛才福寶在象兒的身後,手上可是拎著一個小布兜的。”李泰擠眉弄眼地說道。
李承乾還是沒明白怎麼回事,沒弄得一頭霧水:“小布兜?這能是什麼大事情?”
“那布兜上麵,可是繡著一朵梅花啊。”李治猴急地開始揭破謎底:“我和二兄剛剛還在說,肯定是女孩子送給象兒的。”
“女孩子?”李承乾眉毛一下就挑了起來。
對啊,象兒今年都虛歲十五了吧?
老子像他這麼大的時候,他都滿地跑了!
他一下就來了興趣,畢竟是兒子的終身大事。
“你們可知道,是誰家的女子?”
“我們咋能知道?”李泰扯扯嘴皮子道:“這事兒,咱們自己私底下合計也沒個準信,不如出宮去問問麗質或者高陽才是正理——說起來,這小子和他的姑姑們,可比我和他幺叔要親得多,當真是該打。”
李象要知道肯定會嘀咕一句,怎麼也比和你這死胖子在一起混強吧?
“問什麼,不問。”李承乾擺擺手:“兒孫自有兒孫福,莫為兒孫做馬牛,若真是象兒有那方麵意思的話,一定會同我說的。”
誰曾想,李泰一句話就讓李承乾破破又防防。
“我覺得他更可能去告訴阿耶。”
說歸說,鬨歸鬨,李象的終身大事總歸是要上心的。
隻是這件事李泰知道了,就代表李世民也知道了。
某一日的飛鶻傳書後,李世民拿著信件來到偏殿,看著正在和李明達學習書法的李象,哼哼著問道:“象兒,聽你二叔說,你有中意女子了?”
李明達不著痕跡地抬眼看了一眼李象,動動耳朵開始仔細傾聽。
“啊?”李象被整愣了:“啥時候的事兒,我怎麼不知道?”
“你還裝?”李世民笑著撫須說道:“青雀可都和我說了,前些日子,裴氏女送了伱二十雙羊毛襪子!”
末了,李世民還調侃道:“怪不得你舉薦裴行儉進水師,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?”
聽到裴雪青送李象的是羊毛襪子後,李明達的唇角微微勾起。
“阿翁就說胡話,裴行儉的確是人才,孫兒也是愛才心切罷了。”李象唉聲歎氣地說道,“至於裴姐姐……”
“哈!”李世民指著李象,哈了一聲:“還說沒有,都叫的這麼親密了。”
“說說看吧,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?”
李象無奈,隻好和李世民詳細地說了一遍。
李世民頷首道:“嗯,大三歲,女大三,抱金磚嘛……”
“女大三十,送江山。”李象順口接了一句。
李世民伸腳踹了他一下,笑著罵道:“你這小子,滿口胡謅,不過這個裴氏女,朕覺得可以,若是象兒喜歡,便納了吧。”
不是,這麼隨意?
“不著急。”李象笑了笑:“總歸是要看看性格能不能合得來。”
“你考慮得也對。”李世民頷首道,又看向正豎著耳朵偷聽的李明達問道:“兕子呢,你怎麼看?”
“女兒也覺得裴氏女很不錯。”李明達瞟了李象一眼。
“哦?何出此言?”李世民感興趣地問道。
李明達笑著說道:“隻是這樣覺得,等到耶耶與象兒去洛陽之後,女兒想時常召裴氏女入宮,幫象兒考察一番心性,耶耶覺得如何?”
“當然可以。”李世民頷首道。
“那就辛苦姑姑了。”李象衝著李明達搞怪地拱拱手。
正月二十七日,唐朝使節會同高句麗使節一同前往高句麗,勸說淵蓋蘇文罷兵休戰。
然而使節到達高句麗之後,高句麗方對待唐朝使節熱情禮貌,但就是不答應大唐的條件。
高句麗使節當然也和淵蓋蘇文講述了大唐意圖出兵,親自下場幫助新羅的局勢,可淵蓋蘇文不為所動,依舊固執己見,不肯罷兵休戰。
無奈之下,二月二十日,大唐使節隻得離開高句麗,準備回到長安向李世民彙報消息。
三月十六日,大唐使節回到長安,和李世民詳細敘說了高句麗拒絕大唐休兵的提議。
罷兵的提議被拒絕倒是也不出李世民的預料,畢竟國戰戰端已經開啟,不是淵蓋蘇文說停就能停下的。
就算是他主張休兵,高句麗國內的反對派也未必能夠同意。
三月十七日,李世民正式移駕洛陽。
洛陽在此時,還不是大唐的東都。
但畢竟有現成的宮城在,所以李世民後來也偶爾過來小住一番。
洛陽宮始建於大業元年,當初隋煬帝下詔遷都洛陽,東都皇宮紫微城開始建設。
由將作大匠宇文愷規劃設計,衛尉卿劉權、秘書丞韋萬頃監築,布下兵夫七十萬人築造城牆,隻用了六十日便已築成,工速之快乃曆代皇宮之最。
用工數量共計一百七十萬人,城內諸殿基、牆院,又役十餘萬人,僅土工監便常役八十萬人,而木工、瓦工、金工、石工卻再役十餘萬人。
比秦阿房宮所役的七十萬人數整整多出一百萬,乃世界曆史之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