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哪有大家想的那麼複雜,他隻不過是憑借前世的一些經驗,察覺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,不僅可以讓普通網友知道星河,更能讓業界不願與他們合作的同行重新認識星河。
前段時間他之所以屢屢找不到合作方,說白了就是大家對星河的實力不夠信任。
現在寧東集團高調給星河站隊,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,拋開其他不談,至少星河娛樂從此以後絕對不差錢,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合作夥伴。
至於方舟鬨著要解約的事,還會有誰在意呢。
方舟自己很在意。
自從發出那條錄音開始,他就始終關注著網上的動態,等他刷到寧東集團轉發的微博後,更是跌入了惶恐不安的深淵。
為何沒有人告訴他,小宋總的來頭竟然那麼大?!
“陳哥,這、這下怎麼辦。”
他無措地向身旁的人抱怨,“我就說錄音這招不好,可你說我想進你們公司就要全麵配合你們的營銷方案,現在既把星河得罪了,又沒有引起大家的關注。”
被叫做陳哥的男人揉揉太陽穴:“你急什麼。”
“我能不急嗎?”方舟快哭了,急得方言都飆了出來,“咋整嘛,這可全完咧!”
陳哥愣了一瞬。
一時間,他宛如受到了上天的指引,重新審視起方舟的模樣。
眼前的青年喪眉搭眼地蹲在地上,嘴裡嘀嘀咕咕地不知嘟噥什麼,反正帶著點地方特色的方言腔調聽起來頗為有趣。
陳哥福至心靈,摩挲著下巴道:“嘶,你好像還真挺適合演鄉土劇?”
方舟:“……”
方舟:“…………???”
·
經過熱搜的發酵,接下來的幾天,星河陸陸續續收到了不少演員的簡曆。
宋昀然對這次招聘格外看中,專門吩咐唐助理務必把收到的簡曆交到他手裡,必須讓他親自過目才行。
某天,宋昀然吃過午飯回來,就看見右下角的郵箱提示又跳了出來。他習以為常地點開郵件,看清郵件標題後,忍不住彎起嘴角笑了笑,看來那則招聘啟事發得很對,又有新的簡曆送來了。
他把附件下載到電腦裡,剛點開文檔,就愣在了當場。
隻見以演員姓名命名的一排文檔之中,一個簡潔又醒目的名字,強烈地吸引著他的注意力。
秦恪。
宋昀然想起唐助理想給秦恪找助理的前科,怒從心起,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:“說吧,你收了秦恪多少錢,居然還在應聘資料裡夾帶私貨?”
唐助理無辜地回道:“小宋總,不關我的事,這是他自己投的簡曆。”
宋昀然斬釘截鐵地說:“不可能。”
他記得很清楚,書裡明明白白寫著呢,秦恪在拍攝《紅白喜事》期間就和許平簽了經紀合約,上次他也看見這兩人狼狽為奸在街頭遊蕩了,秦恪哪裡還會把簡曆投到星河來。
唐助理無奈了:“簡曆裡有他的聯係方式,要麼您問問他?”
宋昀然掛斷電話,想了想還是點開秦恪的簡曆,在手機裡輸入了十一位手機號碼,然後盯著屏幕思考良久,終究還是按了下去。
沒關係,你就是一個關心兒子為何出現反常行為的慈祥父親而已。
他安慰自己,絕對沒有感到意外的同時,心裡還有一絲微妙的竊喜。
難道星河這次的操作如此成功,連身披主角光環的秦恪也忍不住心動,想要加入他這個商業奇才的公司?
通訊音響過幾聲,秦恪低沉的嗓音很快響起:“你好,哪位?”
宋昀然差點想說“你爸爸”,還好出聲之前及時改了口:“我是宋昀然。”
秦恪似乎並不意外:“小宋總收到我的簡曆了?”
所以還真是秦恪自己投的。
宋昀然意外地皺了下眉,納悶地問:“你想進星河?”
“嗯。”
宋昀然等了幾秒,沒等到後麵的話,才明白秦恪已經簡潔利落地回答了他的問題。
可他的疑惑並沒有得到答案:“為什麼?”
你不是應該跟許平勾搭到一塊兒,然後不擇手段地欺負我們這些悲慘工具人嗎?
手機那一頭,秦恪站在攝影棚外,淡淡地挑了下眉。
為什麼呢,實際上他都對這個決定感到有些意外,可最近幾日,每當他看到相冊裡保存的招聘啟事,都會忍不住點開多看一眼。
他仍然不清楚自己為何重生,卻在拒絕許平的那一刻起,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。
上一世,他處在父親無形的控製之中,許多自己想要嘗試的工作都被許平強硬地駁回,加上他不管做什麼,又好像都有一種力量在幫助他,自從入行以後,始終過著一種順利卻也平淡得乏味的生活。
那種生活他已經體驗過一次。
但秦恪並不認為,重生後按部就班地重複同樣的過程,會是多麼有意思的體驗。
而就在這時候,宋昀然突然闖入了他的視野。
他上輩子和宋昀然並不熟悉,隻能從彆人的形容裡去看待那個與他同時出道的演員。
直到現在他才發現,這個人不按牌理出牌,有時候會乾些莫名其妙的事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,但他那些跳脫又奇妙的性格,總能讓秦恪感到意外的同時,也體會到一種蓬勃的生機。
“說話啊,想什麼呢。”宋昀然耐心耗儘,在手機裡催促道。
秦恪輕聲笑了一下,說:“我在想,有你在的地方,應該會很有意思。”
夾雜著電流的笑意傳進宋昀然的耳中,讓他的思維有短暫的停滯。
靜默數秒之後,宋昀然一拍桌子,得出結論。
糟糕,自己的覺醒肯定引起了蝴蝶效應!
他未來的便宜兒子,腦子壞掉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