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這種一整季的綜藝節目,為了保證錄製順利,製作組往往需要提前設計很久。
如今下個月就要開始錄製,真要大刀闊斧地改起來,時間與成本上確實很難做出保證。
剛才還其樂融融的氣氛轉眼消逝,兩人同時把玻璃杯放到路過的服務生托盤中,陷入了尷尬的安靜之中。
過了一會兒,沈依依勸道:“其實沒那麼嚴重,說不定到時播出來,大家隻會以為是兄弟情呢。”
宋昀然想了想:“嗯,有道理。”
一定是他先入
為主,才會對所謂秀恩愛的環節如此抗拒。
到時隻要自己注意把握分寸,不要搞出什麼臉紅心跳惹人懷疑的動作,到時除了嗑暈粉那幫腦洞大開的小姑娘,肯定不會有人往曖昧的方向猜測吧。
肯定不會吧,宋昀然忐忑地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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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末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,轉眼來到十二月底。
聖誕節剛過,街邊商鋪就立馬換上慶祝元旦的裝飾,準備迎接新一年的到來。
星河正式將三部影視的網絡播放權打包賣出的那天,《紅白喜事》的院線分賬收益也到賬了。除掉兩千萬投資和需要付給寧東的宣傳費用以外,星河光靠這一部電影,就淨賺15億。
盈利的喜悅成功衝淡了宋昀然內心的忐忑,直接導致他把錄製綜藝的事拋之腦後,直到剛過完元旦,聽到唐助理提醒他第二天要出發去外省錄節目時,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。
“怎麼就明天了呢?”宋昀然意外極了,“我還沒做好準備呢。”
唐助理推推鏡架:“小宋總,我已經通知阿姨幫您收拾好行李,您隻要按時出發就好,不需要做其他準備。”
宋昀然冷笑:“你不懂。”
秦恪最近工作檔期排得很滿,兩人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麵,他還沒猜到秦恪會以哪種方式管他叫爸爸呢,轉眼就到了準備出發的時候。
一想到跨越兩世的夙願即將達成,宋昀然臉上的笑意就愈發燦爛。
他拍拍臉頰想,希望到時能先給點鋪墊,否則倘若秦恪明天一見麵就叫他爸爸,他說不定會一時腦抽,當場就把星河交給秦恪繼承。
第二天早上,宋昀然懷抱著期待的心情,坐上了前往綜藝錄製城市的飛機。
這檔綜藝最終命名為《假日慢遊》。
雖然合同上沒有羅列出詳細的綜藝內容,但從名字就能看出,多半是一檔旅遊類的慢綜藝,找幾個藝人在山清水秀的地方玩耍就好。
儘管幾年後,這種形式的節目就會以雨後春筍的勢頭不斷出現,但放到重生後的現在,國內暫時還沒有太多競爭對手。
宋昀然對節目播出後的熱度很有信心,決定好好表現一番。
剛下飛機坐上大巴車,他就投入工作狀態,笑著朝坐在最前麵的工作人員打招呼:“我是最早到的嗎?”
工作人員回道:“是的,其他幾位老師也快到了,您先休息一下吧。”
宋昀然以前做藝人的時候,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綜藝。
但他多少也了解些綜藝節目的套路,知道後期剪輯的時候,會根據每位嘉賓的表現調整鏡頭,如果這會兒他真的傻乎乎坐在位置上睡覺,那這一段就隻會成為廢棄素材。
於是他主動和車內攝影機互動了一會兒,又和工作人員聊了幾句,終於等到第二位嘉賓登場。
一個多月不見,秦恪的輪廓比從前清減幾分,顯得五官更加立體出眾。
他上車後見到宋昀然,先是勾唇笑了一下,就走到旁邊的座位坐下:“宋總好。”
宋昀然微怔,莫名想起很久以前,有一回秦恪接受采訪的時候,提到他時也是用的“宋總”而非“小宋總”。
怎麼想,都有一種在公眾麵前為他維護形象的意思。
宋昀然高興了,關掉收音麥,小聲問:“你準備好了沒?”
秦恪同樣低下聲來:“嗯?”
“嗯什麼嗯,少在那裡裝傻。”
宋昀然側過臉看著他,“我們之前約好的,你難道忘了嗎?”
秦恪沉思片刻,像是剛想起來似的,笑道:“沒有,可是你確定要在這裡叫嗎?”
宋昀然心想也是,這事怎麼說也該有個儀式感。
他沒有計較一時的得失,轉而提醒道:“對了,沈依依之前誤會了我們的關係,可能後麵會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環節,你記得到時候離我遠點,不要又讓那些cp粉得逞。”
秦恪這次是真沒明白:“什麼環節?”
宋昀然哪好意思直說,他眨眨眼睛,試圖用眼神讓秦恪自行領悟。
然而其中深意實在過於抽象,反而讓秦恪更加困惑。
於是他乾脆湊近了些:“你直接說吧。”
幾十天不見,宋昀然久違地
聞到了秦恪身上的香水味。
很淡,隻有靠得很近的時候才能聞到,但他一瞬間就想起了那天在車上,不小心倒在秦恪懷裡的場景。
宋昀然莫名開始緊張,他清清嗓子,還不知道自己的耳垂已經開始泛紅,故意裝出不耐煩的樣子“嘖”了一聲,然後用手擋住嘴唇:“就是,那個,秀、秀恩愛什麼的。”
“……”
秦恪垂下視線,浸在陽光中的眉眼微微揚起:“好,我明白了。”
“你最好是真的明白。”
宋昀然又警告了一句,這才慢吞吞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站在最前麵圍觀完全程的工作人員,此刻卻大為震撼。
她想起前一陣,投資人沈依依緊急聯係節目組,讓他們把綜藝裡有些容易引人聯想的環節改掉,說是不希望網友們誤會宋昀然與秦恪的關係。
為此害得他們加班加點忙碌好多天,本來她還挺不樂意。
可如今她內心隻剩下一片讚同。
沈總沒有說錯,確實該改。
否則按照這兩人一見麵,就眉來眼去、竊竊私語的氣氛來看,如果按照原定的環節錄製……
她真怕節目播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