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知秦恪仿佛看不見似的,淡定地轉過頭,佯裝欣賞外麵的風景。
手機與身邊的雙重沉默,讓宋昀然備感煎熬。
他眨眨眼睛,挪到秦恪那邊,想了想乾脆躺到秦恪腿上,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對方。
秦恪低頭與他對視片刻,輕聲笑了一下,總算願意開口:“阿姨,他剛跟我鬨著玩。”
白婉寧鬆了口氣:“那就好。”
她似乎輕輕拍了下胸口,“大早上嚇我一跳,還以為他在外麵被人騙了。”
秦恪平靜地解釋:“沒有,您放心。不過小宋總有話想跟您說。”
“???”
宋昀然差點原地彈起來,心想這人搞什麼,剛鬨出個烏龍顯然不適合再提繼承家產的事吧!
偏偏白婉寧已經在手機那頭問:“寶寶,你要跟媽媽說什麼?”
“哦,不是什麼大事。”
宋昀然氣得捶了秦恪一拳,才說,“就是隨便問問,媽,你打算什麼時候退休啊?”
白婉寧難得愣了愣:“啊?”
“就是我也這麼大了,差不多也可以……”
宋昀然清清嗓子,事到臨頭發現這事還挺難開口,“可以幫你分擔煩惱?”
很好,這個話術是有點技巧在裡麵的。
宋昀然想,沒有直說想“繼承家產”,而是提出想“分擔煩惱”,聽起來顯得他格外懂事。
不料白婉寧倒吸一口涼氣,果斷道:“不用了,謝謝。”
秦恪笑得整個人都在顫抖。
宋昀然顏麵無存,掙紮著說:“你真的不考慮考慮?”
“你多長點心,就是幫媽媽分擔煩惱了。”
白婉寧利落地回絕了小宋總發來的邀請,轉而囑咐說,“秦恪,你在外麵多看著他點。”
秦恪忍住笑:“好。”
白婉寧繼續道:“記住阿姨跟你說過的,彆讓他撒歡亂跑,該拴住他的時候就得拴。”
聽著全家唯二智商擔當的對話,宋昀然腦袋裡滿是問號。
這兩人私底下什麼時候交流過這些了?
而且為什麼白婉寧形容得他好像一條狗!
宋昀然及時插話:“媽!你以後不要這樣說我,彆人聽見會以為你在說monica。”
“monica比你省心多了。”
白婉寧擺出董事長的氣勢,冷哼一聲,掛斷了電話。
宋昀然沉默了。
萬萬沒有想到,在母親心中,他連隻會賣萌的薩摩耶都不如。
“我生氣了。”
宋昀然憂鬱萬分,從秦恪腿上爬到沙發另一邊,抓起抱枕埋怨道,“你跟我媽偷偷摸摸編排我,你是不是想篡位!”
秦恪內心滿是疑惑。
篡什麼位,地主家傻兒子的位嗎?
那誰能競爭得過宋昀然呢。
思考數秒,秦恪感覺有必要澄清:“我們沒有偷偷說你壞話。記得我第一次去你家時,你帶monica去花園玩飛盤麼?”
“然後呢?”宋昀然氣鼓鼓地問。
秦恪語氣誠懇:“當時我和阿姨就站在你旁邊聊天。”
他稍作回憶,意識到問題所在,“阿姨說那些話的時候,你和monica一起衝出去接飛盤了,所以才沒聽見。”
確實是有這麼回事。
宋昀然勉強認可秦恪的辯解,又說:“那我媽還說了什麼,今天爸爸給你個機會,全部交待出來。”
那一天,天氣很好。
可惜看著像狗狗一樣快樂奔跑的兒子,白董的臉色不是很好。
“還是從小對他太放縱了。”白婉寧沉痛地總結說,“隻想著他能過得開心就好,沒想到養得傻裡傻氣,一點心眼都沒有。”
秦恪同樣望著宋昀然的背影,輕聲笑道:“沒心眼是好事。”
比起習慣爾虞我詐的精明人,像宋昀然這樣靈魂純粹的,才更應該是世間難得的寶物。
白婉寧歎氣:“我和他爸隻有一個孩子,將來寧東遲早會交到他手裡。他這樣當然很好,但我總歸不放心。”
“不會的。他隻是看上去大大咧咧而已,認真起來比誰都靠譜。”
秦恪這樣回答道。
樺嶺村又開始下雪了。
晶瑩剔透的雪花簌簌落下,在露台的欄杆邊緣化作點點水滴。
宋昀然伸手接住一滴水,半信半疑:“你真這麼說了?”
“嗯。”
“那就代表你相信我以後可以繼承家產?”
宋昀然大喜過望,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,“真是的,你剛才怎麼不說!害得我白白丟臉!”
秦恪笑著把他拉進懷裡:“我說了你就會信?”
好像確實不會。
按照宋昀然的古怪腦回路,指不定會腦補出什麼來。
他點點頭,高興地親了秦恪一下,又說:“原來你這麼看好我,你完全沒想過要是我不小心讓寧東破產了,該怎麼辦嗎?”
“能怎麼辦。”
秦恪捏起他的臉頰,像是認了命,又像是說出深情款款的許諾,“寧東我不敢保證,至少星河的所有人,我努力拍戲總是養得起的。”
這就等於今生今世,都有人給他兜底了。
而且想象一下秦恪瘋狂工作替他養公司的畫麵,也彆有一番父慈子孝的意味。
妙啊。
原來兜兜轉轉兩輩子,我的福報在這裡呢,宋昀然想。
做爸爸,果然好快樂。
作者有話要說: 全文完結啦~
這本沙雕文我寫得很開心,希望你們也看得開心!
-
最後國際慣例求作收和預收,下一本寫《我可能不是人》,現在的文案回頭還會再改(冷知識:作者是個文案弱雞),總之求求大家收藏一下吧,這對我很重要(。
那麼就冬天再見啦,愛你們喲☆-∑(>w0)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