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已是下午兩點,眾人饑腸轆轆,幸好村裡早有安排,一行人就在村食堂進餐。
吃過午飯,其他人決定在村委會休息一會兒,等候秦局等人的到來。
宋小慈想起了什麼,對胡斌說道:“到鬆林去看看,我總覺得差了點什麼。”
正好現場留著兩小年輕看場子,需要有人將打包的飯菜帶過去。
於是,胡斌開車,兩人重返現場。
兩小年輕終於盼到了食物,找個陰涼的地方乾了起來。
宋小慈和胡斌朝著屋西側的公路走去,拐過一個彎,再往西走了一百多米。
忽然,宋小慈的目光停留在公路和鬆林平齊的地方。
一條若隱若現的雜草倒伏,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是車轍,摩托車的車轍!
兩人循著倒伏的印跡,一路走進鬆林。
深入二十幾米,倒伏就斷了,前方有大石和密集的雜木,林間變得高低不平。
“這裡曾經停過一輛摩托車?”胡斌指著鬆樹下的弧形壓跡說道。
宋小慈點點頭,表示認同。
目視之下,前方七八十米,就是譚遠槐的屋後。
隨身帶著照相機,胡斌將看到的情況,一一拍了下來。
兩人繼續向前尋找。
一路上石頭和荊棘多了起來,兩人彎腰弓背,慢慢走到屋後石坎處。
仔細搜尋,沒有發現煙頭和礦泉水瓶之類的東西,多少有點遺憾。
不過,倒是發現了一些零碎的足跡,隻是這些足跡不成形,無法提取下來。
為了慎重起見,胡斌還是將這些拍了照。
一趟下來,不能說沒有收獲。
起碼可以判斷,有人騎摩車進了鬆林,並且徒步到了死者屋後。
這一行為,很有可能就犯罪分子實施的。
“胡隊,這裡的情況,要不要給熊隊說一聲。”
胡斌正要打電話,熊照安的電話先來了,問有沒有什麼發現。
說到車轍和腳印,不光熊照安,羅榮欣的興趣也來了。
過了一會兒,熊照安和羅榮欣到了,實地踏勘了一遍,一致認為,車轍和腳印很可能就是罪犯留下的。
有交通工具,會騎車,這讓罪犯刻畫又多了一些元素。
加上宋小慈說的,罪犯可能是青壯年且有力量,大家心裡漸漸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輪廓。
這年月,生活越來越有保障,入室盜竊的案子已經不多了。
農村的入室盜竊,往往技術含量不高,家戶人家現金也不會太多,入室盜竊的價值越來越低。
這也從側麵說明,在農村,入室盜竊的罪犯,往往讀書不多,擅長的隻是體力,那麼罪犯應該不會很遠。
眾人正憧憬著迅速破案,熊照安的電話響了,上麵閃爍著“秦局”二字。
熊照安開了免提,秦大勇的大嗓門響起。
“我和劉波正在來的路上,現場留下胡斌,你和小宋回局裡,保管好檢材,該送檢的立即送檢,抓緊時間。”
頓了頓,“屍骨的檢驗報告,劉大和市局鑒定中心聯係了,催了催,他們爭取明天上午出結果。”
熊照安正想掛斷電話,卻傳來劉波的聲音。
“熊隊還有小宋法醫,你們回來後跟進一下屍骨的事,這些人呆在信訪辦公室,說是一天不給他們開死亡證明,他們就一天不走。”
說完掛斷了電話。
胡斌有些不爽,三個人同來的,現在他們兩個可以撤退了,而自己卻要留下跟案子。
“這可是命案,隻有領導信任的同誌,才會留下來!”熊照安裝著安慰的樣子。
“信你個頭,本來打算這個周末帶兒子去夷長市,看新建的迪士尼樂園,這下泡湯了。”胡斌知道他這是在寒磣自己,但公安工作沒得選擇。
“哈哈,我就說吧,還是咱們法醫好,不粘乎,事情搞好了就可以撤退。”熊照安對於胡斌的挖牆角,仍然抱有不滿之心。
“回去有什麼好的,那些人還等著你們呢,還是這裡好,等到破了案,領導肯定請我們吃大餐。”
“嘴彆廢了,我們走了。”
熊照安上了車,等宋小慈係好安全帶,嘀了一聲喇叭,絕塵而去。
想著胡斌的話,嘴裡嘀咕道,“是啊,還是快點打發這些領屍人,真煩人。”
警車一路行駛。
一個多小時後,在途中遇見另外兩台警車,車上都滿員了。
熊照安和宋小慈下車,彼此一堆人打了招呼。
“熊隊,你臉咋這紅呢,喝酒啦?”劉波奇怪地看著熊照安。
“你才喝酒呢,上班能喝酒?我這是白裡透紅,與眾不同。”熊照安摸摸腦袋,感覺有點昏沉沉,火燒火燎的感覺。
秦大勇拉著熊照安問了問案件的事情,便對劉波道:“等會詳情問胡斌,我們趕路吧。”
離開的時候,秦大勇朝宋小慈努努嘴,“小宋啊,聽劉大說你用樹根推算死亡時間,到時候你給講講原理。”
“不是樹根,是須莖,”宋小慈堅持道。
“須莖?不就是細根麼?”秦勇急道。
劉波趕緊解圍:“秦局,彆急,到時候我倆一起聽他講課。”
兩車轟鳴,加速離去。
熊照安坐到駕駛位,直覺身子沉沉的,動作有些凝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