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腦中嗡地一聲(2 / 2)

非凡法醫 岩仞 7229 字 2024-05-19

“那個小宋啊,胡莉的解剖檢驗就由你來做吧,嚴格說來,你已經不是新手了,聽說石丘鎮的腐敗屍體,你做得很好呢,你來之前,熊隊誇你乾活非常仔細。”

熊照安表示讚同。

剛剛曹萬財的解剖,樊承德是旁觀先生,而操刀的隻能是熊照安,這會兒腰酸胳膊痛,有人替換再好不過。

“好。”宋小慈沒有多話,三兩下穿戴整齊。

於是乎,由宋小慈操刀,熊照安自動退居副手,他知道宋小慈刀法嫻熟,基本上不用他做什麼。

胡斌專心拍照,周超在旁記錄。

樊承德自然什麼都不用做,這就是老革命的好處。

公安機關的屍檢,差不多有固定的模式。

檢驗開始。

先是衣著檢驗,其上的破口要與屍表損傷一一對應,衣服上的破口,往往能夠充分體現凶器的特征,比如單刃雙刃,刀的寬度、厚薄、鋒利程度等等,這都是重要的呈現,因此必須認真檢查。

有的時候,衣著的檢驗甚至比屍表還重要,無論多認真都不為過。

有些粗心的法醫,屍體檢驗完了,而身上的重要物品及其破損卻沒有記錄清楚,這就是對於衣著的重要性沒有認識上來所造成的惡果。

宋小慈一邊檢驗,一邊念出聲來,以便周超記錄。

“女性屍體,發育中等,屍長160厘米。”

“上穿淺紅色棉質短袖,中縫相應於左乳內側,見一2.0之斜形破口,破口周緣整齊;該破口向左旁開1.5cm,另見一2.0cm橫形破口,特征與前破口相同。”

……

夏秋之交,西鄂山區的氣候不冷不熱,短裝睡衣正當其時。

這也說明,胡莉受害,是在床上驚醒之後,走出寢室查看的時候被殺的。

宋小慈對短袖前後的破口,進行了詳儘的測量和記錄,仔細尋找除了血漬之外的痕跡,直到確信沒有可疑之處,方才止手。

衣著檢驗完畢,將多處破口周圍的浸潤血跡,包括屍體血,一並提取,放入物證袋,寫上編號和說明,這些後麵都要一並送檢。

檢驗所有破口血跡和屍體血的目的,在本案並不是為了驗明死者的身份,而是為了檢測凶手在施暴的過程中,手臂有沒有可能受傷,有沒有將自己的血跡留下。

對於胡莉的衣著,宋小慈認為沒有保存的價值,直接拿剪子剪掉。

除去衣著,開始屍表檢驗。

“屍僵存在於全身各大關節,屍斑分布於腰背未受壓部位,按壓稍褪色。”

“雙瞳孔散大,直徑0.6cm。”

“外鼻無損傷,未觸及明顯骨折;口鼻腔無異常分泌物,齒齊無損傷;雙外耳無損傷。”

宋小慈的目光逐漸下移,檢查完頸部,視線落在胸腹的創口上。

對照衣著的破損,屍表的創口能夠一一對應,這就說明死者是在穿衣狀態下被襲擊的。

“左乳內側見一2.2之斜形創,該創一側創角稍鈍,一側創角銳利,創緣整齊,創壁光滑,創道深12.5cm。”

……

屍表的創口,因為能夠哆開,因此,測定的寬度要比衣著上的數據偏大,這就是為什麼衣著的檢驗很重要。

而且,創道的深度並不完全等同於刀刃的長度,如果沒有受到骨質的阻擋,這個數值在大力刺擊之下,往往是偏大的。

像常見的水果刀,一般由刀刃和刀柄構成,由於軟組織是有較大彈性的,強力的刺擊會讓刀柄凹進去,從而增加創道的長度。

故此,刀具的各項屬性,包括長寬厚薄,單刃雙刃等等,需要根據衣著、創口、創道等諸多特征綜合考慮,才能得出較為準確的判斷。

在一些殺人案中,工具的準確判斷是相當困難的,即使是那些教授級的大咖們,也會感到無所適從。

如果深究的話,對於工具痕跡的研究,從損傷特征逆推回去,得到確定性的作案工具,這個學問就是《犯罪痕跡學》,不僅痕檢需要,法醫也需要。

宋小慈目前還沒有《犯罪痕跡學》這方麵的充分知識籌備,僅僅隻有一些基本的痕跡學常識。

然而本案的工具很清晰,判斷起來並沒有難度。

宋小慈直接判斷凶器的屬性:寬度為2厘米,刃長10厘米左右,單刃薄背,與垃圾桶找到的水果刀特征完全符合。

一路檢驗下來,屍表共有九處刀口,比曹萬財的七個還要多。

其中胸部三刀,腹部兩刀,背部四刀。

九刀的特征雷同,並無例外之處。

同樣,胡莉的手背、胳膊沒有任何抵抗傷,身上也沒有淤青鈍器傷,這說明她完全沒有防備之意,很快死於刀下。

衣著、屍表檢驗完畢。

相反,解剖用於確證死亡的原因,對於宋小慈而言,速度反而加快了。

三腔必開,對於本案,雖說顱腔的開啟並非是必選項,但規範就是規範,宋小慈決定先開胸腹,最後開顱檢驗。

宋小慈LV3.0的法醫病理,一旦施展開來,嫻熟的手法,猶如庖丁解牛,在場眾人眼裡,那種行雲流水的順暢,竟然有一種難於表達的美感。

正當宋小慈看完胸腹,打開顱腔的刹那,腦中嗡地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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