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卡用於送檢DNA,指紋入庫。
迅速填好了一張體檢表格,交給田勤,兩人押著王民軍去了地下審訊室。
“想去聽聽?”胡斌問。
實習生要去旁聽,必須由正式警察帶進去。
宋小慈嗯了一聲,兩人乘電梯下到負一樓,正好看見田勤和王博交了人出來。
審訊室裡,鐘海洲和方強開始問話。
“整個龍城,像你這種麵的共有223輛,我們都查了,就你9月27日夜晚進了龍陽村,你應該清楚我們找你的原因吧。”
王民軍看樣子膽子不大,鐘海洲敲了敲小麵板,讓他身子一噤。
麵的在龍城屬於惡性競爭,大街小巷都是這種車,結果大家都賺不到錢。
因此,開麵的成了弱勢群體,度日艱難。
王民軍麵色晦暗,瘦小的身子顯得有些猥瑣。
見王民軍沉默不語,鐘海洲也不著急,程式化攻心是必須的。
依然是那一套永恒不變的,什麼坦白從寬,抗拒從嚴,什麼樣的條件可以減輕,什麼樣的情況可以酌情從輕,等等。
王民軍幾次似乎欲言又止。
“你有什麼要說的?”方強看出了端倪。
“警官,我能抽支煙嗎?”
原來這家夥還有煙癮,剛才就是想討根煙抽。
鐘海洲是抽煙的人,知道壓力大的時候就想抽煙。
看來有戲。
於是,鐘海洲給了他一根黃鶴樓,並幫助他點燃。
一道煙柱升起之後,王民軍竟然道:
“我偷了校車上的一個電瓶,我上網查了,也就八百多元,不夠入刑的,我看你們不是交警,是刑警吧。”
鐘海洲一聽,喲嗬,不簡單啊,懂得避重就輕,轉移視線,和我們玩躲貓貓啊。
旁聽室裡都在笑話鐘海洲,一根煙換來的不是坦白,而是環顧左右而言他呀。
那麼,下一步,鐘海洲肯定要拍桌子了。
果然,鐘海洲一把扯了王民軍嘴裡的煙,掐滅丟在地上,然後一拍小麵板。
“彆扯犢子,痛快點,從9月27日晚10點到12點,這段時間都在乾什麼,說清白了,我馬上放你走。”
王民軍抬起頭,似乎想好了如何說。
“27號晚上9點多,具體時間當時沒看,一位哥們給我買了包好煙,讓我送他到龍陽村五組,到達後時間我看了,是10:20,本想立即返回的,但我那哥們拉著我打了幾個小時的花牌,才走的。”
說到這裡,鐘海洲問:“你幾點離開的?”
“28日號的淩晨2時,他們還想玩,我說明天要跑車,正好贏了兩百多元,我就走了。”
鐘海洲見他說到這裡就收了尾,那怎麼行。
再次一拍小麵板,喝問道:“你出了五組,沿著稻田那段公路,發生了什麼,給我老老實實說清楚。”
王民軍明顯臉色一變,但還是說道:“我的右前燈壞了,光線不太好,路上有些顛簸,開的很慢,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呀。”
所有進到審訊室的犯罪嫌疑人,德性都差不多。
那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。
不過,鐘海洲沒有棺材,他想到了行車記錄儀。
行車記錄儀已被提取,隻不過所有記錄都被刪除了,正在等待技術人員的恢複。
王民軍也就這點技術含量了,以為刪了就不能還原。
這正是他所依仗的地方。
然而,究竟能不能恢複,鐘海洲不懂程序,心裡沒有底。
但他可以拿這個震懾對方。
“你的行車記錄儀我們已經提取,還不錯,懂得刪除所有記錄。不過,我們的技術員正在抓緊時間恢複,我把醜話放這裡,現在說清楚算你坦白從寬,等到恢複之後再交待的話,有期判無期,無期判死刑。”
特彆一聽到“死刑”二字,王民軍的身子開始哆嗦不已,抖如篩糠。
話也結巴了:“警,警官,我沒有刪除記錄,它,它早就壞了。”
旁聽室裡,幾個人都在感慨,審訊組常年套路彆人,還真是不容易。
鐘海洲接下來一個動作,讓所有人驚掉了下巴。
他居然故伎重演,悠然走到王民軍身旁,貼著他的耳朵說起了悄悄話。
奇了怪了。
王民軍竟然臉色大為好轉,身子也坐直了許多。
“警官,那我說,我說,請警官記好了,我對天發誓,這次句句都是實話,若有半點虛言......”
鐘海洲趕緊打斷他:“在我們這裡,不用發誓,我們隻講法律和證據。”
王民軍真的開始了交待。
“我28號淩晨兩點多一點,大概2:10吧,沿著稻田公路走了兩百米,剛進入彎道,感覺車子撞到了什麼,但好歹還是開了過去。
當時右前燈不亮,光線較差,我心裡不踏實,將車開到前麵直道上停好,原路走回去一看,出了大事情。
地上躺著一個人,我喊了幾聲,那人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當時我就慌了,頭腦發脹,以為自己撞死了人,這肯定要坐牢的,還要賠個傾家蕩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