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夜時分。
“轟”地一聲,平地炸響雷聲。
天地間,突然下起了大雨。
“怎麼回事,秋天了,還打個炸雷。”宋小慈正做著美夢,被雷雨聲給驚醒。
這時,急促的電話響了。
宋小慈一看時間,2010年10月30日,星期六,淩晨6:30。
周末,正好休息,誰在這個時候來電話。
“我是熊照安,我們車在接你的路上,漁口鎮翻了一輛車,死了六個人,劉大要我們協助交警大隊,完成屍檢和現勘。”
宋小慈迅速穿好衣服,擰開水籠頭在臉上抹了幾把,轉身找件雨衣披上。
剛剛打開院子門,遠處就有閃爍的警燈照了過來。
原來胡斌開的車,副駕駛位上坐著熊照安。
“10分鐘前接的報案,車上連同司機七個人,隻有一名初中學生幸存,司機也死了。”熊照安簡單介紹了案情。
很顯然,這是一起特大交通事故。
宋小慈問:“我們具體做些什麼啊?”
“死的人太多了,協助交警完成屍檢和現場勘查,搞清楚事故發生的原因,給老百姓一個交待。”
漁口鎮比石丘鎮還要遠一個多小時的路程,兩者都在清陽河邊,不過,漁口鎮在更上遊的地方。
四個小時之後,也就是10:30抵達案發現場。
派出所和當地政府已先期到達,鎮衛生院的急救醫生早已離開。
經過核實,死亡六人,其中除了司機,其他都是初中的學生。
現場位於漁口鎮板藤坳村一組,地勢險要,可謂山路十八彎。
事故中心現場,在進入板藤坳村委會最後一道急彎拐角處,下麵就是數百米的懸崖峭壁。
救援隊也來了,帶著專業的攀岩設備。
據救援隊的一名年輕隊員介紹,他十分艱難地下到最底部的岩躉進行了探查,車輛已經完全解體,四分五裂,到處都是砸變形的零部件,還有兩個輪子,很可能已經滾到河裡去了。
現場十分慘烈,從頂部往下三百米左右,到處都是衣服的碎片,血肉糊糊,以及斷肢和腸子。
公安局的任務艱巨,上下數百米的峭壁岩躉,需要大範圍的搜索,檢查車輛,固定證據,還要找齊屍塊,進行DNA身份認定,以便家屬認領。
田勤和劉亞東都有畏難情緒,兩人都不會攀岩之術,這麼險的地方,真是太恐怖了。
熊照安和胡斌也是一樣的,不知所措。
幸好這時,雨停了。
“不要緊,田隊,你和劉法醫幾個人轉到山腳下,搞條小船直接從岸邊到溝底,這樣容易多了。溝底的車輛檢查和屍塊搜集,就由你們完成,屍塊裝進編織袋,裝船拖到岸邊公路。”
秩序股幾個人一聽,這個難度還好,心裡踏實了不少。
見田勤和劉亞東沒有異議,宋小慈繼續道:
“空中懸崖這部分,就由我和救援隊來完成,照相和屍塊搜集,你們都不用管。熊隊、胡隊,你們就在公路上方接應,屍塊我想用絞繩拉上來,這裡人多,你們組織一下。”
救援隊在旁聽候調遣,連連點頭,沒想到小夥子比專門救援的他們,還要專業。
殊不知,如果沒有《攀岩術LV2.5》,宋小慈絕對也和普通人一樣,沒有絲毫底氣。
宋小慈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之中,要了一套攀岩裝備,腰間掛了一個網兜兜,腳下輕點,轉眼消失在淡淡的薄霧之中。
派出所和交警的同誌都很擔心宋小慈,覺得這事最好不要硬撐。
經過熊照安和胡斌的解釋,雞冠山跟這裡一樣險要,宋小慈這不是第一次攀岩了。
大家方才放下心來。
這種事故現場,既要搞好工作,又不能發生次生災害,在場的政府領導,都是極其重視的。
並且,隨後縣安監局、公安局,分管交通的縣委副書記,都要陸續前來檢查工作。
在場的公安民警也都明白,像這種群死群傷,雖然不是殺人越貨,但它的影響絲毫不亞於一起重大殺人案件。
在宋小慈的安排下,他和救援隊的五個人分成兩兩一組,將近三百米的垂直距離分成三段,上麵兩段相對容易一些,而最下麵的一段要難得多。
他主動請纓,承攬了最危險的一段。
“我姓宋。”
“我姓孫。”
兩個人一左一右,中間吊著編織袋。
宋小慈之所以選擇最下段,不單是因為下麵最危險,而是他要先行一步,完成每段的拍攝,先拍照後提取,這是流程的要求。
這個事情,是不能寄希望於救援隊的,人家可沒有這個義務。
給前兩組拍完照,宋小慈和姓孫的隊員慢慢抵達了自己的工位。
接下來,兩人配合默契,一邊下,一邊收集岩縫、枝椏間的血肉和殘肢。
集滿一袋,宋小慈便給熊照安打電話,讓上麵的人拉上去,然後將繩索和編織袋係好,再次吊放下來。
雖然這裡都是懸崖峭壁,但作為專業的救援隊,問題不大。
“宋警官,看你樣子,好象練過很長時間吧!”
宋小慈有些不好意思,但又不能實話實說,他害怕係統禁言。
隻能是善意的謊言:“嗯,在大學期間練過不少,一點小愛好而已。”
姓孫的隊員喃喃道:“難怪,你這不是一般的專業,比我們隊長都強多了。”
宋小慈隻是微微一笑,自己能說什麼呢。
救援除了有紮實的攀岩技術,還必須有充沛的體能支撐才行,這是非常具有挑戰性的,一般的普通人還真是做不到。
像這些救援的精英小夥子們,差不多一個星期要保持兩到三天的體能訓練,訓練內容除了最基本的俯臥撐、引體向上、杠鈴托舉之外,就是基地的攀岩訓練,九十度的崖壁,練起來十分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