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一龍讓弟弟去廚房做飯,在廚房裡他將自己的計劃說了,他要乾掉這兩個外地人,搶了他們的錢財。
龔二彪起初有點擔心,害怕事情敗露,但在胡一龍說出“撐死膽大的,餓死膽小的”這句話之後,他點了點頭,表示一切聽哥哥的。
胡一龍讓弟弟從後門溜出去,在外邊公路上放風,如果有人來便吹響竹哨。
龔二彪會製作竹哨,這東西隻有兩寸長,能夠發出尖銳細長的聲音。
見龔二彪從後門悄悄走了,胡一龍拿了一把羊角錘,就是鐵柄包塑的那種。
他一隻手端著盤子,盤子裡麵是曬乾的帶殼花生,而另一隻手背在身後,攥著奪人性命的錘子。
借著昏暗的燈光,胡一龍將盤子遞給王一民,王一民說聲謝謝,便和李文峰兩人嗑起花生米。
忽地異變突起,胡一龍猛地一錘砸向李文峰後腦梢,李文峰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倒了。
王一民反應遲鈍,不知道李文峰為何倒在地上,本能地低頭查看,後腦梢就遭受到了重擊,很快倒在地上,失去了知覺。
胡一龍見兩人不經打,都隻打了一下就人事不醒,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
為了讓他們死的透徹,胡一龍又刻意對準兩人的後腦梢各自砸了兩下。
等了幾分鐘,探了探兩人鼻息,知道兩人死了,這才開始搜身。
王一民戴著手表,他身上隻有一千二百元錢,還有一包芙蓉王的香煙。
李文峰要富得多,頸部戴著項鏈,手上有枚戒指,除了錢包裡的四千多元之外,短褲子的暗兜裡還有五千元的現金。
胡一龍叫回龔二彪,兩人分了贓。
胡一龍親自打死的,功勞最大,分了六千五百元,並且所有飾品全歸他。
龔二彪分得五千元,他已是非常滿足了。
分了贓,接下來就是處理屍體。
按照胡一龍的想法,就近埋算了,但龔二彪不同意。
他認為,自家屋場隻能埋自己的親人,埋外人肯定會破壞風水。
因此,他提議將兩人拉到石樵村的公山上,埋到土裡,再在上麵栽棵樹,這樣神不知鬼不覺,能夠保證萬無一失。
於是,挨到夜晚,兩兄弟齊心協力,用三輪車裝屍,將屍體運到公山,借著朦朧的月光,連夜將人給埋了。
還特意按照龔二彪的創意,在墳前栽了一棵板栗樹,讓兩人的肉身當肥料。
豈料人算不如天算,恰好就是這棵板栗樹,讓他們翻了船。
旁聽室裡,偵察員們都在唏噓兩件事。
一是李文峰不該露富,項鏈、戒指可以不戴,錢包乾嘛搞得那麼鼓鼓蕩蕩。
反對的聲音更多,並且不屑一顧,按照這種說法,上街就隻能穿乞丐服了,說到底還是社會風氣的問題,都是好逸惡勞,妄想一夜暴富的心態在作祟。
二是胡一龍和龔二彪殺人之後,移屍到公山,栽什麼板栗樹,這些行為純屬多餘。
對於這一點,也有不少反對的聲音。
能夠殺人越貨的家夥,都不是正常人,自然他們的思維也不能以常人度之,再說天下沒有完美的犯罪,事後來看,都是漏洞百出的。
捉賊要拿贓,錢物的事情,在審理過程中,需要一並搞清楚。
根據胡一龍交待,他在得到六千五百元之後,因為貨麻木是貸款買的,在信用社貸了三千元,便將這個錢還了,信用社的工作人員還誇他還款及時。
剩下三千五百元,還有龔二彪的五千元,兩兄弟出了趟門,在西恩市玩了一個星期,將其揮霍一空,返身時又成了窮光蛋。
錢是追不回來了。
胡一龍手中的手表、戒指和項鏈,他舍不得換錢,便一直放在山洞裡藏著,有時候戴在身上找找感覺。
現今,這些東西都在山洞的貯物箱中發現,經過胡一龍指認後,將是有力的證據之一。
審到這裡,時間已是深夜,劉波決定改日再審。
安排好次日的工作,胡斌、熊照安、宋小慈三人要重新勘驗胡一龍的房屋,爭取在火籠屋的牆壁、木框、椅子等部位找到血跡,這樣可以印證胡一龍的口供。
還有交通工具,就是那輛貨運三輪車,也要勘驗,不管上麵有沒有痕跡,檢驗它是必須的流程。
宋小慈將一個物證袋交給了鐘海洲,這是他從龔二彪家裡提取的,是一支兩寸長的竹哨。
聽了對於胡一龍的審訊,進一步證實了宋小慈的猜想,當日李鐵盛聽到的哨音,應該就是這種竹哨發出來的,砍人的是胡一龍,而在外麵放風的自然就是龔二彪,在警車回所的那一刻,正是他發出的哨音,讓胡一龍得以逃脫。
鐘海洲十分詫異,自己對李鐵盛的卷宗看過多次,對於李鐵盛描述的這一哨音細節沒有引起重視,以為不過是城鎮的雜音而已,沒想到宋小慈卻是抓住了它,使其成為了有力的證據。
細致縝密,不放過一切蛛絲馬跡,鐘海洲自歎不如。
鐵門上的指紋讓胡一龍無法辯駁,有了他的口供,加上宋小慈找到了竹哨,相信龔二彪很快就會舉手投降。
次日上午,鐘海洲和方強繼續進行審訊,而這次的重點將轉移到李鐵盛案件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