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9章 不能打草驚蛇(1 / 2)

非凡法醫 岩仞 8165 字 2024-05-28

西鄂省城。

霧漢市。

高樓森林和車流的海洋,到處都在瘋狂拆建,沒有一處消停的地方。

隨著大規模的造樓運動,近二十年來,霧漢市的天空由藍轉白,最後變成了灰蒙蒙、霧沉沉,倒是與它的名字越來越般配了。

城市的街道除了川流不息的車流,人行道上形形色色的路人,總是步履匆忙,給你一種快節奏的忙碌景象。

步行街露天酒吧。

“再見吧,有線索隨時通知我們,這是我的電話號碼……”鐘海洲將手機塞入褲袋,神情淡然地站了起來。

“不用再見,你們影響到我的生活啦。”坐在對麵的小年輕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,隨後說了一句:“你們警察真無聊。”

鐘海洲沒有動怒,麵無表情地離開了座位,習慣性地點燃了一支香煙。

雖然是冬日,但天氣還不錯,陽光照耀在人身上十分舒坦,難怪露天酒吧的生意這麼好。

“鐘隊,大城市的人都這麼囂張嗎?”和他一組的葛旭剛剛參警不久,見不得二流子。

鐘海洲噘嘴製造一團煙圈,然後緩緩吐了出去,道:“他的嫌疑排除了。這種人洋歪歪地,長不成大苗子。”

“見到這種人就想揍他。”葛旭不服氣,他在警校的時候,隻要遇到這種二流貨色,都得教育一番。

哪知成了正式警察,反而受到的羈絆多了,條條框框鎖死人。

“這種流氓阿飛,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,肯定有案在身,一查一個準的。”葛旭受了癟氣,脖子上爆出一根青筋。

鐘海洲瞥了他一眼:“社會是個大雜燴,受這麼點委屈就受不了啦,兄弟,我們可是刑偵隊的,雖然麻木不仁有些欠妥,但至少要做到波瀾不驚吧。”

“不是。我是說,至少把這個人帶回去審一審再放吧。”

鐘海洲這幾天沒有休息好,有些中氣不足,搖搖頭,道:“不要耽擱了正事,有些事情我們管不過來的。”

大案中隊的幾個人,先是到夷長市轉了幾天,然後轉戰到了西鄂省會的霧漢市,一個個挨著找人排查,十分辛苦。

葛旭有些不理解,倔強的道:“我覺得這個人的嫌疑並沒有排除啊?為何就放了他?”

鐘海洲看了看葛旭,心想出了門,究竟你是領導還是我呢。

隻好耐心解釋道:“直覺,乾偵察久了,你也會有這種感覺。”

“直覺?”

“不會吧。您在討論案子的時候,不是總說凡事找證據,不能想當然嘛?”

鐘海洲皺了皺眉頭,年輕民警還是嫩了一點,遂分析道:“這個人屬於無業遊民,除了長的人模狗樣,文化水平不高,智商也就那個樣,如果真有大案在身,見了警察的第一反應就是驚慌失措,反而不可能和我們懟的。”

葛旭無語了,貌視鐘大隊的解釋很有邏輯性。

但他仍不服氣,這就是倔強性格的副作用。

“以我這麼多年經驗來看,街上的小混混、二貨,為了刷他們的存在感,無論從說話還是舉止方麵,往往誇張變形,隻是想要彰顯他們的厲害。他們這種人其實虛的狠,如果真要犯了大案,見了警察立馬言行畢露,不可能表現得如此鎮定自若。”沒有辦法,鐘海洲對於手下兄弟負有傳幫帶的責任,現時不教更待何時。

“不是流裡流氣,張牙舞爪的就是罪犯,他們這種人也就小法不斷,大法不犯,這才是他們這種人的真實寫照,綁架殺人並不是小混混的膽量,對於這點我十分肯定。”鐘海洲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。

葛旭這才低下了頭,有些不好意思。

“走吧,我們去找另一人。”鐘海洲拿起茶幾上的筆記本,將鋼筆插在扉頁上。

調查走訪,分類排查,是人民警察最拿手的基本功,這是群眾路線在偵察破案中的發揚光大,其重要性不言而喻。

但是,這項工作必須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,還要做大量筆錄,需要紮實的書寫功底和語言組織能力,因此許多人特彆是年輕警察,並不喜歡這項業務。

鐘海洲也不喜歡,他喜歡直來直去的偵察活動,省得一天排查下來,搞得唇乾舌躁,寫筆錄手腕都搞勞損了。

鐘海洲和葛旭又見了幾個人,一直到了傍晚,方才停了下來。

“女人嘛,乾嘛五湖四海呢,這不是給我們公安機關添堵嗎?”葛旭有些不滿:“這還是榜上有名的,暗地裡,也許她結交的男人更多,人山人海的,哪裡找得完啊!”

鐘海洲不以為然,再次開啟授課模式:“喜歡交友沒有什麼問題呀,但你見過幾個女孩就此消失不見的,並且一去就是三年多,音信全無,這不是一種正常的狀態,構成重案的可能性非常之大。”

葛旭一怔,緩緩點頭:“是啊,沒有經濟問題,風華正茂的她,的確不應該自我消失的。”

“這就對了。通過調查我們知道,黃秀英可不是一般的女孩,她是個非常精明的,善於算計,從來不愛吃虧的主,一般都是男人上她的當,為她付出。因此,上當受騙跟男人跑路這種可能性不大。況且,近四年的時間也太長了。”

“也是啊,獵奇的地下生活,無論是感情還是刺激周期,都不會這麼長的,應該是出了大事。”葛旭總算有了感覺。

鐘海洲諄諄教誨道:“要記住,我們做刑偵的,有時候要大膽假設,小心求證。像她這種失蹤的案件,現在全國已經報道了多起,出了香消玉殞的命案,還要考慮非法拘禁。”

葛旭抬起頭,靈光乍現:“你是說,就像去年年底,發生在洛陽的性奴案件?”

又自問了一句:“不會吧,性奴的案件畢竟是少數,不會輪到她黃秀英吧?”

鐘海洲歎口氣:“生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在沒有找到她本人之前,所有可能都是存在的。”

“萬一是非法拘禁呢?”鐘海洲看著葛旭不可思議的神情。

葛旭順著鐘海洲的思路想了想,禁不住渾身的皮一緊,打了一個哆嗦。

警察這個職業,長期與負麵人物打交道,充分見證了社會是個大雜缸,什麼樣的人物什麼樣的事情都是有可能存在的。

見證了太多的黑暗,對於黑暗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,並且見怪不怪,因此習慣了經常性的聯想。

兩個人迅速腦補出一個畫麵:

一位曾經神彩飛揚的女孩,被人關在幽暗的空間裡,一呆就是三四年,她的稟性將會發生怎樣的改變,隻要一想到這些,都會令人不寒而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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