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當郭雲飛看到每道門鎖具的時候,他不淡定了。
每一處的指紋、指紋片段都很講究,一看就知道發生在哪個位置,就憑一隻普通的手機,並且還是夜間,就能夠拍出如此好的效果,郭雲飛表示懷疑。
“你真是拿手機拍的,並且一個人完成的?”郭雲飛用強調的口氣再次相問。
宋小慈微微點頭,順便告訴對方,為什麼這些地方要拍下來,隻是感覺這些地方是關鍵部位,一路過來,足跡、指紋都要形成鏈條。
末了,宋小慈將七八個物證袋轉交給了對方,這些都是可能的脫落細胞,這些位置的殘缺指紋爛到無法修複,擦拭DNA乃是上策。
郭雲飛看了看原始照片,的確如此。
但他不明白,為什麼宋小慈拍了很多殘缺指紋,起初他還覺得這些毫無價值,認為拍這些是屬於沒有經驗的舉動。
聽宋小慈提到指紋修複,他的眼睛亮了,難道說這位年輕人會修複指紋?
這也太誇張了吧,即使他的老師也不敢說這個話,曾經嘗試過這方麵的研究,結果還是失敗了。
他不相信,不等於他不會問人家。
“你是說這些模糊的指紋,還有這些缺失三分之一的,還有這裡、這裡,邊緣扭曲了,我看你都拍了下來,難道想要修複它們?”
宋小慈一如既往,一句話都沒有說,隻是微微點點頭。
郭雲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,不過他沒有時間糾結這個。
“你拍的這些痕跡效果真是不錯,的確給我們節省了大量時間,行吧,開藍牙傳給我吧。”郭雲飛不得不承認,宋小慈的作事風格有點像自己,膽子有點大,敢於先期固定。
宋小慈當然知道對方在想什麼,交接完畢,他還是作了解釋:“我不知道案子會移交,還以為是一竿子到底,因此才會先入為主,有些對不起啊。”
郭雲飛看了一眼宋小慈,沒想到這位小兄弟技術不錯,人也很謙虛,倒是難得的可造之材。
見宋小慈這樣說道,倒是可以理解了,並不是因為搶功才做了的草率表現,而是真正為了案件的辦理。
看在宋小慈謙虛能乾的份上,郭雲飛客氣的道:“你們辛苦啦,先到這裡吧,有什麼問題咱們隨時保持聯係。”
看著鐘海洲等人擔心的樣子,宋小慈有些好笑,但他沒有笑出來,而是向郭雲飛提醒道:“既是兄弟單位接了案子過去,我就自己疑慮的問題提出來,僅供你們參考。”
“哦,你說說看,我們會考慮的。”郭雲飛有些好奇,現場就擺在那裡,還能有什麼貓膩不成。
“除了防空大廳,巷道向北還有一百多米就到頭了,我在地麵發現了多趟多人足跡,並且新舊程度不一致,這個需要引起警惕。”說到這裡,宋小慈見對方開始認真在聽,便繼續道:“在距離防空大廳五十米開外的地方,另有一處較大的空間。雖然地麵很乾淨,不過仔細檢查,有幾塊地表動過,我懷疑下麵是不是埋了東西。這隻是我猜測的,如果要驗證的話,需要刨開了看。”
郭雲飛臉上的疑雲浮現了出來,有些不可置信:“嫌犯要埋什麼呢?這麼隱蔽的地方,還需要用掩埋的方式消除證據嗎?這麼多的鐵籠,鐵證如山,還用得著畫蛇添足嗎?”
“說實話吧,我也不知道,埋什麼都可以,埋人也行呃!”宋小慈該說的不該說全都講了,隻是出於一種責任而已。
“行吧,我會留意的。”郭雲飛竟然歎了一口粗氣,他最怕彆人說破口話,如果讓宋小慈給說中了,這個案子可不得了啦,搞不好會驚動省廳的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,支隊主動接了這個案子,所花費的資源可是虧大發了,儘管萱山支隊的經費還是比較充足的。
宋小慈的提醒,讓郭雲飛壓力倍增,直覺告訴他,也許這個案子並不如想象的那麼簡單。
見宋小慈轉身就要離開,郭雲飛這心裡好象缺了什麼似的,不自主喊出了聲:“那個,清陽縣的兄弟,你還有什麼發現啊,猜的也行呃!”
“嗯?”宋小慈回過身停了下來。
“需要注意一下,多塊地表動過土,這麼大的工程量需要引起重視,結合多趟多人足跡以及肥瘦壓力的變化,這裡麵要考慮女性參與的成份……”
不愧是大地方技術中隊的隊長,郭雲飛自然聽懂了宋小慈話裡的意思。
於是直白地翻譯了過來:“你是想說,曹洪明可能殺了人,並且讓囚禁的女人幫忙挖坑掩埋,可三名女子筆錄裡麵並沒有說呀?”
“她們受到脅迫埋人,還以為自己參與了殺人,她們敢說嗎?因此,還要對她們進行二次詢問,並且在法律上給她們鬆綁才行,這樣才能讓她們講真話。”宋小慈有了豐富的刑事訴訟法知識,論起辦案現在已是很絲滑了。
宋小慈的提醒很受用,郭雲飛知道了如何去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