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呐!”

他哀嚎著,手裡捧著那條惡臭熏天的長辮,將其貼在臉上,老淚縱橫。

“呸,什麼尿性啊?”

巡邏隊罵了一聲,推開眾人:“走了走了,大家散開,沒什麼好看的!”

巡邏隊走後,餘下的人群觀望了一會兒,摸了摸頭頂濃密的頭發,也走遠了。

隻留下老人還抱著辮子嗚呼哀哉,一副死了兒子的悲戚模樣。

張靜清似乎對此見怪不怪,沒多看,也沒點評,背著手,自顧自地走在前頭。

張之維緊隨其後,這種事,他無法感同身受。

無論是從美觀性,實用性,還是從其他方麵,野豬皮發型都沒啥好的。

經過這一打岔,報童也走遠了,張之維懶得去找,吃飯重要。

正好在路邊看到一家酒樓,看裝修挺豪華的,師徒倆就走了進去。

“請問幾位啊?”酒樓的小二招呼道。

張之維在櫃台上排出幾枚大洋:“兩位,有什麼好吃的,都端上來。”

剛滅了一窩土匪,得了幾十大洋,張之維現在不差錢,出手闊氣的很。

對此,張靜清沒有多言,正一教的道士,規矩沒有全真教多。

“道爺您瞧好嘞,好菜馬上就上!”

小二將錢掃進托盤,殷勤的倒茶,然後去後廚吆喝去了,叫著把所有招牌菜都上一遍。

彆看電視劇裡,動不動就賞多少多少大洋。

但實際上,這個年頭,大洋購買力可不低。

一塊大洋就是一塊錢,等於兩枚中洋(五角麵額的銀元),十枚小洋(一角麵額的銀元),或者一百枚銅元(一分麵額的銅子)。

像剛才那個小二,一個月的工資,大概也就兩塊大洋,後廚做菜的師父,大概在五塊大洋左右。

現在的物價,大米三分錢一斤,小米一分錢,牛肉一角五分,羊肉一角三分,豬肉一角一分,白糖一角,棉布每市尺約一角二分,蔬菜幾分錢不等。

兩塊大洋,就是六十六斤大米。

換成小米就是兩百斤,夠一家人吃喝了。

張之維手裡這幾十塊大洋,放到那些達官貴人眼裡,不算什麼。

但對於一般的貧苦人家,那可是一筆巨款,一家人幾年吃喝不愁。

摩挲著大洋上的大頭圖案,張之維心道一句,真應了那句老話,殺人放火金腰帶,修路修橋無屍骸。

很快,各種肉菜陸續上桌。

師徒倆都是修行中人,能吃的很,沒多久,一桌子好酒好菜,就被吃了個七七八八。

張之維旁邊的碗碟堆成厚厚一疊。

張靜清旁邊的碗碟比他堆的還高。

有一種《雜家小子》裡,兩徒弟和師父吃白切雞的架勢。

嗯……就是還差了個徒弟。

吃飽喝足,張靜清和張之維在這個酒樓留宿了一晚,第二天清晨,起身前往火車站。

天師自然不是迂腐之人,能坐火車,當然不騎馬。

對此,張之維舉雙手雙腳讚同。

說起來,他還沒坐過這種以煤為燃料的蒸汽火車,心裡不免有好奇,想見識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