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來的一把手是從縣直單位下來的,名叫莫善昆,三十三、四歲,少壯派乾部。
鎮長也調走了。現在的莫善昆是書記鎮長一肩挑。
放眼全縣,一肩挑的也就一兩個人。
這個莫善昆不簡單。
說他不簡單,當然不是說他能力不簡單,而是背景不簡單。
李恨水看到了坐在他前麵的秦如霜。
他忽然注意到,秦如霜穿著一雙粉紅色的運動鞋。
難道蹲在王海生桌子底下的女人是秦如霜?
李恨水又覺得不太可能。
秦如霜似乎不是那種女人。
粉紅色運動鞋也許隻是一種巧合。
散會時,李恨水什麼也不看,就看女人穿著什麼鞋。
他還看到鎮婦聯主席也穿著粉紅色的運動鞋。
但李恨水敢斷定,桌子底下的女人絕不是她。
因為這個鎮婦聯主席快五十歲了,就是一個人老珠黃的中年大媽。
如果桌子底下的女人就是她,那王海生的口味也太重了吧。
“恨水老弟,來我辦公室坐會吧。”王海生顯得很頹廢,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。
這一兩天,王海生就要和莫善昆辦理工作交接,然後去縣宗教局上班。
王海生的辦公室。
王海生垂頭喪氣,唉聲歎氣。
“唉,真沒想到去了宗教局,就是去林業局、統計局也比去宗教局強。統計局好歹還有十幾號人,宗教局總共就四個編製,其中局長一人,副局長一人,還有兩名工作人員。我現在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了。”
李恨水心中偷著樂,誰讓你得罪我?得罪我的下場就是如此。
“恨水老弟,這次我倒黴,全怪桃花村那個劉老漢,兒子都死了,還指望兒媳婦待在他家一輩子?如果不是這老不死的在沈書記麵前下跪,我還不是穩穩的乾我的金湯鎮一把手?”
“不要灰心喪氣嘛,也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呢。”
王海生忽然眼前一亮:“恨水老弟,我知道你是能在沈書記麵前說上話的,能不能幫我美言幾句,將我挪個好些你單位?”
“你在開玩笑吧,我算老幾,能在沈書記麵前說上話?”
王海生臉上露出莫測高深的笑:“恨水老弟,你就彆謙虛了,沈書記很器重你。你看,這次你又掛職擔任鎮委委員。有件事你可能也聽說了,沈書記來桃花村的前一天,一輛汽車衝進一座水庫,車上四個人生命垂危,關鍵時刻,路過的鎮裡幾個下村乾部奮不顧身跳進水裡,將他們救了上來。這事媒體也報道了,相信沈書記也知道,但她怎麼就不接見那幾個乾部呢?甚至提都沒提。”
李恨水直言不諱地問:“你是不是認為我和沈書記有某種特殊關係?”
王海生是條修煉成精的老狐狸,掩飾道:“坊間傳聞是這麼說的。”
李恨水笑了笑,不承認也不否認,就讓你們胡亂猜測吧。
“恨水老弟,知道這個莫善昆是什麼背景嗎?”王海生轉移了話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