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媛媛十分驚訝:“袁壯誌有這麼多問題?是坊間傳聞還是實有其事?”
李恨水簡要說了掌握到的情況。
沈媛媛沉思片刻,緩緩說道:“天鵬,你說的這些,要麼沒有證據,要麼證據不確鑿充分,袁壯誌是何許人也?知名民營企業家、慈善家、市工商聯副主席,頭上還有很多頂頭銜和光環。而且,他浸淫雲川官場太深,地下組織部長的頭銜可不是亂喊的,說明他與雲川市中上層領導關係非常密切。這樣一個黑白通吃、手眼通天的煤老板,動他並不容易啊。當然,也不是說不能動,動不得,得精心準備,掌握證據,嚴格保密,確保一擊必中。否則,打虎不成,反被虎咬。”
李恨水知道,袁壯誌這些年用金錢和美女開道,拉攏腐蝕了很多官員為他站台,這些官員和他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,一損俱損,一榮俱榮。
而且,這些官員中,肯定有警方的人。一旦走漏消息,後果很嚴重,弄得不好,出師未捷身先死。在關係到自身生死存亡時,袁壯誌會鋌而走險、狗急跳牆的。
沈媛媛接著說:“天鵬,我來雲川時間不長,立足未穩,根基不深。雲川官場非常複雜,有多個小團體,就拿莫嘯天來說,他雖然不是本土派官員,但紮根雲川已有十多年,很多官員都是在他手上提拔的。莫嘯天為人強勢,在常委會上有時還和我針鋒相對,甚至妄圖架空我的權力。警方負責人趙明亮,是本土派官員,也組建了一個小團體,甚至級彆比他高的,都得聽他的,也許他利用職務之便,抓住了這些人的把柄。趙明亮對我陽奉陰違,指望他查袁壯誌?很不現實。也許,我剛和他說這事,消息瞬間就傳到袁壯誌耳朵邊了。”
李恨水說:“上級明確要求,不得搞小圈子、小團體,但雲川還有人這麼搞。小團體抱團取暖,組成利益共同體,將人民賦予的權力當作小團體謀私利的工具。”
沈媛媛說:“是啊,我的處境現在有點困難,因為在常委會上還沒掌握話語權。還有,你知道嗎?我上任後不久,竟然有人在我的辦公室安裝了隱形攝像頭,試圖監控我的一舉一動。”
李恨水驚訝不已:“誰這麼膽大?”
沈媛媛說:“暫時不知道,但我正在暗中調查。我來雲川不久,任職雲川市國安局長的老同學來看望我,他說之前全國發生過幾起下屬監控上級的案件,便幫我檢查辦公室有無針孔式攝像頭。不查不知道,一查嚇一跳,還真的有兩個隱形攝像頭,一個對準我的辦公桌,一個對準門口。也就是說,誰進了我的辦公室,誰給我送了什麼,談了什麼,都一清二楚。好在及時拔掉地雷,消除了隱患。現在,我老同學隔段時間就來一趟,幫檢查有無新的針孔式攝像頭。我的心理都有陰影了。雲川官場水很深啊!”
“二姑,真的讓人難以置信。有的人利欲熏心,膽大妄為,什麼事都敢做。”
“天鵬,袁壯誌這事,不能急,也急不得,欲速則不達。天鵬,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“二姑,我明白你的意思。我也計劃暗中收集證據。”
“天鵬,我不建議你這樣做。你不是警方的人,沒有這個義務。如果你出了什麼三長兩短,我該如何向老爺子,還有你爸爸交代?”
“二姑,相信我,不會有事的。”李恨水淡然一笑。他心中想,大難不死,必有後福。那次追捕兩個越獄逃犯,本以為走不出山洞了,但最後不但走出了山洞,還趁機將張玉潔收了。
“小心駛得萬年船嘛。天鵬,雲川警方主要負責人趙明亮不換人,就談不上查袁壯誌。隻有拿掉趙明亮,換上我信任的人,才有可能對袁壯誌采取下一步行動。”
沈媛媛頓了頓,接著說:“但是,天鵬,趙明亮是副市長、公安局長,副廳級乾部,是省管乾部。我雖然是一把手,但想拿掉他並不容易,除非他有錯誤。”
李恨水心中有了主意,他的手中已經有了部分關於趙明亮的罪證,這是從宋曉萱那裡獲得的。但宋曉萱手裡的東西應該不止那麼多,或者,她雖然沒有更多的東西,但有線索。
一旦掌握關於趙明亮涉嫌犯罪的更多的、確鑿的證據,就可以提供給二姑,先將趙明亮拿下。
看來,趙明亮已是秋天的螞蚱,蹦噠不了多久了。
李恨水想到了袁壯誌遊說他讓沈媛媛去壯誌集團考察的事,於是,說出了自己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