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恨水微笑著問:“依然姐,假如有一天,你調離青山,新城建設還會持續推進嗎?雖然上麵要求一張藍圖繪到底,一任接著一任乾,但實際上,又有多少新官理舊賬?”
就像侯金峰主政青山期間,力推南部新城,最後隨著他的調離,南部新城建設不了了之,成了一個勞民傷財的爛攤子。
“恨水,我也有這種擔心。所以,現在就要加快進度,將生米煮成熟飯。
我們和華夏建設簽了合同,如果撕毀合同,就是重大違約,光賠償金就是一筆天文數字。
規劃也做了。新建學校、醫院、體育場、公園等項目都已立項,正在積極爭取上麵項目資金。
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百姓,建設新城絕不是什麼政績工程。說實話,我對個人升遷並不看重。”
李恨水笑道:“依然姐,不想當官的乾部,不是好乾部。我還指望你步步高升,到時候提攜我呢。”
孟依然撲哧一笑:“看來,我不想提拔,還不行呢。”
“依然姐,我看鄧金森最近一段時間老實了,是臣服還是蟄伏呢?”
“他年輕氣盛,又有大背景,怎麼可能臣服於我?隻是暫時蟄伏,避我鋒芒罷了。”
“依然姐,現在看來,讓程樞乾縣紀委書記是完全正確的。”
“是的,程樞是我們的人,讓她打哪就打哪。程樞短短幾個月,抓了鄧金森四個親信,兩個鄉鎮一把手,一個縣直單位一把手,還有一個是縣政府辦副主任。再這樣抓下去,鄧金森就成了孤家寡人。恨水,我提醒你,將來你主政一方時,要牢牢掌握刀把子。這樣對手才會對你有所忌憚。”
“是啊。沈書記在雲川期間,始終沒有完全掌控全局,莫嘯天和她分庭抗禮,最根本的原因,就是沒有掌握刀把子。”
“恨水,為了你的前途考慮,我希望你能夠調整崗位。但從個人感情上來說,又舍不得你走。沒有你,北部產業新城建設也許還在原地踏步呢。”
“依然姐,我也舍不得你離開你。”
兩人都陷入沉默之中。
“恨水,我看到你頭上有根白頭發呢。”孟依然忽然說。
“白頭發?多嗎?”李恨水一愣。
“等會,我將眉毛鑷子拿過來。”
李恨水坐在沙發上,孟依然挨著他的身邊坐下。
“恨水,調整一下坐姿,讓我更方便找白頭發。”
李恨水身子傾斜,半依半靠在孟依然的懷裡。
孟依然的身子很柔軟、很芳香。
“恨水,頭上可不止一根白頭發,粗略看了看,有五六根呢,是不是最近操勞過度?”
“五六根?那也不多。有的少白頭,白發很多呢。”
孟依然用鑷子將幾根白頭發拔了。
“依然姐,還有嗎?”
李恨水多麼希望頭上有幾百根白頭發,這樣一來,他就可以持久地依偎在她的懷裡了。
“我再找找看。”孟依然很仔細地翻著李恨水的頭發,仿佛不是在尋找白頭發,而是在尋找寶藏。
“沒有了。”孟依然說。
“恨水,坐直吧。”孟依然一隻手扶著李恨水的脖頸,試圖讓他坐直身子。
然而,李恨水耍起無賴,沒有脫離孟依然身體的想法。
“恨水,再耍無賴,我就撓癢癢啦。”孟依然吃吃笑道。
“依然姐,讓我死在你的溫柔鄉裡吧。”李恨水鬥膽說。
“唉!”孟依然輕歎一口氣,“恨水,我是姐姐,你是弟弟,不是很好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