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鑫雨姐,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!”
李恨水說了縣財政局長金誌剛的事。
“恨水,為什麼不讓江西斌查處呢?”
“據我了解,江西斌的靠山是市委副書記朋一偉,朋一偉是常春的鐵杆支持者。
竇勝利的舅舅和常春是兄弟,竇勝利私下裡叫常春舅舅。
可以看出,江西斌是竇勝利陣營的人。
我猜測,縣紀委原書記夏鵬飛被害後,常春為了增強竇勝利的力量,將縣紀委書記這個關鍵崗位給了江西斌。”
“原來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。恨水,不覺得當官,其實很累嗎?
乾好工作,不僅要調動資源,協調關係,還有提防政敵。”
“是啊,一個字:累。也許有一天,等我身心疲憊了,我會選擇安靜地離開。”
“恨水,我剛才也說了。當組織上找我談話,說要調整我去市裡工作。
雖然是提拔,但我是猶豫的。因為一個女人家,不想趟渾水。但聽說是來江南,我答應了。”
“鑫雨姐,有你在,我底氣就很足。”
“恨水,彆看常春為人霸道,但見了我,客客氣氣的。
一方麵,他是有意拉攏我,希望我能加入他的陣營。
另一方麵,我畢竟是從省紀委下來的,對我心存忌憚。況且,他了解我的為人。
彆人私下裡叫我‘黑寡婦’,不錯,我就是不近人情的黑臉包公。”
李恨水笑道:“鑫雨姐,也許隻有我知道,你其實有柔情的一麵。
而且,我還知道,你並不是隻喜歡黑色。你的臥室是粉色調。你的內衣——”
“恨水,能不能彆說這個?”張鑫雨嬌羞不已,製止李恨水繼續說下去。
李恨水壞笑著讓張鑫雨跪在床上……
“恨水,明天去哪個鎮?”一場勢均力敵的鏖戰後,張鑫雨就像八爪魚一樣纏繞著李恨水。
“鑫雨姐,你定。”
“去距離壽口縣最近的鎮吧,結束雲河縣的調研,我就去壽口縣。中午在壽口縣用餐。”
“距離壽口縣最近的鎮是黃亭鎮。”
“那就去黃亭鎮吧。”
李恨水忽然想起,黃亭鎮現任鎮長就是何青山。
這是何青山將已懷孕的妻子覃娥送給竇勝利後獲得的回報。
覃娥還因此流產。
何青山在黃亭鎮,並不影響張鑫雨在黃亭鎮調研。
“恨水,聽了你剛才的介紹,指望縣紀委查處金誌剛,簡直是緣木求魚。除非有人找到金誌剛涉嫌違法亂紀的確鑿證據材料。
回江南後,我會讓人梳理有沒有舉報金誌剛的問題線索?如果有,就可以順藤摸瓜。”
“鑫雨姐,你認為金誌剛的屁股會是乾淨的嗎?”
“恨水,不要搞有罪推定。並不是一提到官員,就認為他是貪官。
不是這樣的。你是貪官嗎?顯然不是。
我是貪官嗎?顯然也不是。捫心自問,我連購物卡都沒收過,更彆說錢了。
紀委權力還是很大的,掌管彆人的政治生命和人身自由。京城紀律部門小小的處長,都能將省部級乾部玩得團團轉。
我如果膽子大,一年幾百萬,輕輕鬆鬆。但我沒有。
錢是好東西,沒錢寸步難行。但不義之財不能要。要了晚上睡不安穩覺。”
“是啊,我時常告誡下屬,收錢之前,要先算一算‘七筆賬’:政治賬、經濟賬、名譽賬、家庭賬、親情賬、自由賬、健康賬。
為什麼還是有人前腐後繼?就是心存僥幸。一旦出事,後悔已晚。”
“是的。恨水,金誌剛的事,我會讓人關注的。如果他有問題,那就一定要將他拉下馬。
天王老子說情也不行!因為我就是一個不近人情的‘黑寡婦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