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嬰嚎叫著一路跟隨,誓死想要將昆侖二人留在此處。
而杳杳離了水源,便立刻控土,使周遭沙地卷起小小的旋風,阻隔了妖獸的視線,此外她念咒,使土塊隆起,以至地麵瞬間裂開,直將九嬰困在了村子與河流之間。
素蠻見狀,立刻抬劍結陣,用昆侖特殊的陣法,暫時將九嬰製住了。
“情況不好,”回到村子中,她將情況告訴給了其他兩位弟子,眉宇間有淡淡的愁色,“我的陣法隻能將九嬰困住兩個時辰。”
白梧提議:“直接去殺呢?”
杳杳卻搖頭:“我們要知道這家夥出現在大羿山的緣由。”
她站起身,透過窗子看向河水附近,九嬰被困,聲音由粗啞的嚎叫轉為細嫩,漸漸地,竟然有幾分像嬰兒啼哭。
杳杳皺起眉,將整件事情串聯,大約明白了。
“女人天生對嬰兒啼哭敏感,所以成了九嬰下手的對象,”她按照自己的思路推理著事件經過,“小銀無事,是因為她聽不到,反而被直接推下水。至於在河灘上發現的拖痕,則是九嬰行動的痕跡。”
素蠻點點頭:“我也是這樣想的。”
杳杳又道:“還有一個巧合,傳說大羿殺九嬰,而這座山——”
三七道:“大羿山?難道是妖獸複仇?”
杳杳道:“不清楚,但這個九嬰歲數不大,還沒有長出九顆頭顱來,長此以往肯定會不斷騷擾大羿山,我們勢必要一次解決。”
素蠻當機立斷:“杳杳和白梧留下來保護村民,我與三七去看看。”
杳杳道:“師姐,三七擅長醫術,而我能打。”
聽出師妹言語間的不讚同,素蠻蹙眉道:“但你與白梧皆是新入門的弟子,這件事的等級已經超出了預估,恐怕三四位劍修來都未必能解決,我不能貿然讓你們涉身險地。”
“我能打!”杳杳上前一步重申,格外倔強地說,“你見過了。”
“……”素蠻猶豫片刻,終究還是點頭了:“那三七和白梧暫留下來照看。”
白梧將布袋中的符籙取出,交給二人:“必要的時候,可以施術法拖住妖獸,為自己爭取逃離的時間。”
想到五行術,素蠻忍不住看向杳杳。
她也是心直口快的性格,當即問道:“杳杳,我記得在朝試當日,你是以劍術獲得桃峰峰主垂青的,怎麼近日開始修煉五行術了?”
提起剛剛運轉自如的術法,杳杳也有些奇怪。
她伸出手看看自己白皙的手掌,搖頭:“我平日和小師叔學劍術,五行術……並沒有經常接觸,剛剛是因為心急,下意識用出來的。”
素蠻道:“而且你是空手結印。”
聽到這話,白梧也忍不住吃驚:“空手結印?”
杳杳並不知道如何控製五行術,茫然地問:“這個很了不起嗎?”
“雖然你剛剛的術法威力並不大,可那隻是空手。要知道,有很多五行峰弟子利用符籙作為載體,都難以達到你的效果,”素蠻道,“杳杳,也許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真奇才。”
一旁的白梧點點頭:“沒錯,我也做不到空手結印,最多隻是打火或是澆水。”
杳杳有些猶豫:“可我並不是每次都能做到。”
她隻知道自己劍練得不錯,卻沒想過還能無意之中使用五行術。
素蠻道:“起碼我在昆侖這些年中,從未見過像你一樣的弟子。”
但既然師姐這樣說了,她便承下誇獎來,將白梧遞過來的符籙收好,而後笑眯眯地拔劍:“既然如此,大羿村就由我們來保護吧,現在就去收了那隻九嬰!”
……
天色逐漸暗下來,原本黑壓壓的烏雲凝聚成團,空氣中滿是水腥氣。
似乎要下雨了。
雨一下,陣法必定會受影響,所以當務之急,就是在陣法潰散前將九嬰製伏。
意識到這一點,杳杳與素蠻迎著烏雲一同返回河邊,天空中雷聲滾滾,刺眼的紫色閃電在翻卷的雲層中明滅不已,一場暴風雨已壓頂而來。
當第一滴雨落下時,她們發現九嬰已經消失了。
陣法已破,地上滿是遊移的痕跡。
杳杳念了避雨訣,在越下越急的雨中有些著急,九嬰突然消失,絕對是從另一條路與她們走岔了,而它的目標,無外乎就是整個大羿村。
想到這裡,她顧不得妄動劍氣會引發妖獸的狂暴,抽出綃寒,翻身一躍,穩穩落在了劍身上。
“師姐,我們快回去,村民們有危險!”
素蠻立刻反應過來:“糟了,白梧與三七在祠堂外看守!”
大雨轉瞬傾盆。
此刻,被九嬰滋擾不堪的村民們躲在祠堂中,圍坐一團,麵前點著燭火。
啞女小銀有些慌張地縮在角落裡,四處張望著。
三七走過去,倒了一碗調製好的安神湯給她,對她十分溫和地笑了笑,而後走到祠堂外,詢問同門:“白梧,你在看什麼?”
“下雨了,”白梧望著砸在泥土之中的雨珠,“我覺得有些奇怪。”
三七問:“什麼奇怪?”
白梧搖了搖頭:“說不上。”
修習五行術法之人,對自然中的一切都很敏感,時常會有莫名的預感,不過因為經曆得多了,也並不覺得稀奇。
二人站在祠堂正門外,卻未注意到自他們身後,一道黑影無聲滑過。
下一刻,一個女人淒厲的慘叫聲響起——
白梧立刻轉頭,看到九嬰居然繞到祠堂後,破窗而入,五顆頭分彆行動,並且已經卷起了一個女人抬到半空中。
它巨大的獸尾一甩,祠堂供奉的牌位嘩啦啦倒了一片,蠟燭傾翻,火苗呼一聲冒了出來!
白梧立刻取符念咒,燭火成形,朝著九嬰攻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