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劍起驚鴻04(1 / 2)

仙門二世祖 鮮魚口 10764 字 11個月前

最終,杳杳跟著小師叔打了些飛禽烤了吃。

其他弟子本在洞中昏昏欲睡,聞到肉味後一個個也都挨不住了,什麼辟穀什麼修仙統統忘了個乾淨。

於是杳杳很好心地將雞腿分給他們。

後半夜,山洞裡哄搶食物的聲音不絕於耳。

頓時,這位素來在昆侖沒有名號的風師叔,成了眾弟子心目中除去太上元君外最的崇拜對象。

吃飽喝足,睡過一覺的弟子們圍在風疏痕身邊。

“風師叔,你怎麼做到一劍退水的?這是昆侖的劍式第幾啊,太厲害了!”

“師叔,龍皮是不是很難刺穿?你剛剛真的無可匹敵!”

“風師叔,桃峰好玩嗎,我們以後能不能去桃峰跟您學劍啊?”

彆說剛入門沒多久的杳杳,就連江啼這種在桃峰多年的,也沒見過這陣仗。

桃峰一向不受昆侖重視,春方遠的劍法稀疏平常,人又不好爭搶,而弟子們對這個風師叔的印象除了寡言、深居和神秘之外,再無其他印象。

今日一戰,總算使他們瞠目結舌。

杳杳抱著桃核坐在外圍,撇撇嘴,不開心了。

“唉,明明是我們的師叔,”傅靈佼比她還直接,鬱悶地說,“怎麼這些人就不客氣上了呢?”

杳杳道:“就是。”

風疏痕平日裡看不出情緒波動,哪怕弟子們再淘氣,他也沒生氣過。

此刻被那麼多嘰嘰喳喳的小孩子圍著,他仍神色如常,甚至在耐心講解自己那一劍出自何處。

杳杳看著看著,氣悶不已。

她猶豫片刻,低頭看看指尖手腕——白生生的,完好無損。

唉,想騙對方來看看傷都不行。

杳杳歎了口氣,抱著桃核,打算先離開。

就在這時,風疏痕卻忽然開口:“杳杳。”

她眼睛一亮,立刻轉過身,期待地問:“怎麼了小師叔?”

“角龍的傷處理好了嗎?”風疏痕站在眾弟子中央看過來,他暗紋覆麵,眉梢眼角都是隻有杳杳看得懂的了然笑意。

杳杳立刻道:“還、還沒有,缺了一味藥。”

桃核停止舔爪子,十分鄙視地看了她一眼。

風疏痕點頭:“我來幫你。”

此言一出,其他弟子忙不迭地紛紛讓路,恭敬不已。

杳杳看看小師叔,又看看其他弟子謙卑的模樣,心中滋味複雜,不僅有明珠擦淨塵土後的雀躍,也有被發現寶藏的遺憾。

他們的小師叔,怎麼就被旁人惦記上了呢?

……

第二日下午,昆侖的接應到了,準備將雨龍帶走。

如果沒有意外,它將被流放到虛無之海,在那裡思過五百年。

臨行時,風疏痕走到雨龍身邊,看著它的眼睛,忽然俯身說出了一段旁人聽不懂的語言,發音縹緲悠長,像是某種樂器的鳴音。

周遭人愣愣地看著,沒有一個人聽得懂。

雨龍也是一怔,隨後喉嚨中發出幾聲低沉的響動,像是回答。

此時,杳杳懷中的桃核也不安地動了動,一改懶洋洋的姿態,睜開它金紅的眼瞳,一眨不眨地盯著雨龍看。

“他們在說什麼?”江啼好奇道,“小師叔……在和雨龍交談?”

杳杳道:“這是龍的語言,大概已經流傳了幾千年。大部分的龍能口吐人言,但雨龍在龍族中較為低等,所以不能與人類溝通。”

傅靈佼十分驚訝:“那、那角龍年歲這麼大,豈不是會說人話?”

此言一出,四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桃核身上。

後者仍是舔了舔爪子,一副懶得理人的模樣。

不多時,雨龍被送走,杳杳十分好奇地詢問小師叔剛剛和龍說了什麼。

風疏痕道:“詢問它來此地的原因,還有為何會施雲布雨,是否受人指使。結果是它全部否認了。”

杳杳道:“那為什麼要在眾人麵前問?”

風疏痕理所應當地答:“如果它被問中了,忽然暴起,我也可以把它交給其他人來解決,不需要親自動手。”

杳杳:“……”

林星垂遠遠站著,和江啼說:“發現了嗎,杳杳和小師叔講話的時候,臉色總是特彆精彩。”

江啼:“發現了。”

解決了這件事,百草峰弟子們將藥劑熬好,分發給受災區域的村民們。

杳杳讓小師妹去抱著桃核休息了,自己則在藥棚附近轉來轉去,時不時給同門搭把手,或是分發藥物,或是運送材料。

熟人三七正搗藥,見杳杳來了,立刻起身相迎。

“這幾天太忙,都沒顧上感謝你九嬰的事,”他道,“杳杳,你真的很厲害,我看到你鬥龍了。”

杳杳有些不習慣地抓抓頭發:“沒有,還是小師叔的功勞比較大。”

提起風疏痕,三七難免有些好奇:“為何風師叔如此厲害,平日卻從不參與峰主們的論劍呢?我看那一劍退水,實力應當在秦暮峰主之上。”

杳杳笑道:“但他卻一直在督促我們的功課。”

“許是生性淡泊吧,”三七想了想,猜測道,“哎,真羨慕你們。”

“嗯?”杳杳有些好奇,“百草峰不好嗎?”

三七搖搖頭:“並不是,是山中弟子眾多,平日裡想請教峰主,還要看他是不是已經執導過多位師兄弟了。”

“人多就是這樣,”杳杳笑眯眯地說,“不過很熱鬨,不是嗎?”

三七點頭笑道:“這倒是。”

聊了片刻,杳杳隨著對方拎了一壺藥湯,走到流民暫住的區域,分發下去。

雖然這裡大部分的傷病已被救治好,但是村民們仍舊情緒低落,三三兩兩靠在一起,有的垂淚,有的魂不守舍。遭此大劫,任憑誰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恢複。

都是可憐人。

杳杳想著,倒了一碗湯藥,以五行術溫好,俯身遞給一位瞎眼的老婦。

“婆婆,喝點藥吧。”

後者嗆咳了兩聲,接過瓷碗,嘶啞道:“謝謝你,小姑娘。”

見對方不舒服,杳杳蹲下身,不顧老人衣服上滿是乾涸的泥漬,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:“您需要診脈嗎?”

老婦搖了搖頭:“風寒而已,隻是我家人都不在了……”她苦澀地說,“現在我身體暫時硬朗,可以後誰來為我扶棺呢?”

說到傷心處,她渾濁泛白的眼珠下冒出淚水,在臉頰上慢慢流淌。

“您彆這麼說,如果不嫌棄——”

“杳杳,”三七在一旁忽然道,“該去東邊了。”

她不明所以地揚起頭,卻被三七捉住手腕,拉了起來。

“等等,三七師兄!”

杳杳在意自己未說完的話,但三七卻搖了搖頭,不由分說地將她拽出了棚子。

“這裡流民這麼多,你幫不過來的,”三七眉眼冷靜,平日裡的斯文柔和,現在看來竟然有幾分絕然,“每次遇到這種事情,總有弟子心軟想要幫忙。可是苦的那麼多,慘的人那麼多,到頭來,無非是給昆侖和自己添麻煩。”

杳杳起先聽著,流露出茫然的神色。

“但是——”

三七搖頭歎息: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,你不該強行插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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