杳杳有些意外地揚眉,這人她聽小師叔提起過,據說是個祁連派的師姐,劍法超絕,隱隱有著趕超掌門的勢頭。而且聽說此人性格冷硬、做事毫不留情,對手下弟子動輒便罰,祁連很多人都暗暗喊她劍羅刹,並說她是修羅刹道的。
“如何?”杳杳問。
齊朝衣麵色憂愁,搖了搖頭:“很難,我兩招後便覺得虎口發麻。”
杳杳聽後心頭一凜:能讓齊朝衣握不住劍,這人到底有多可怕?
想著,她朝著場上看去,隻見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台中,中間最大的那一塊上聚集著很多人,大家乾脆戰做了一團,隻能通過道服顏色辨彆弟子的歸屬。
而那地方,應該是有星燈無疑了。
一念至此,兩人對視一眼,立刻朝著那團混戰禦劍而去。
此刻的場外,幾乎所有人都關注著這一場比試,可以說此時此刻,在碎星池中涵蓋了修仙界最強新秀們,未來的萬千山門,都是他們的。
更何況這其中還有玉凰山的少主,她剛剛那幾劍並不淩厲,可輕盈飄逸,身手可謂是俊極了。
這讓不少圍觀者爆發出誇讚來。
坐在出雲台最佳觀賞席位的照羽,一邊吃著葡萄,一邊露出滿意的笑容。
另一邊,群戰之中,楚月灰不慌不忙地站在遠處,以五行術進行遠程攻擊,目標所指,恰好是人群之中劍招連爆,氣浪將昆侖地自己儘數掀翻的祁連少女。
杳杳趕到,扶住一位踉蹌不已昆侖同門:“星燈在何處?”
對方磕磕巴巴地說:“就在那邊的水下,已經快叫程宴撈到了!”
杳杳立刻看向那名叫程宴的女子,對方一身祁連道服,神色冰冷中帶淩厲,目光銳利得猶如出鞘之劍,她一劍逼退幾名昆侖弟子,一抬眼,與杳杳目光相交。
“試劍第一?”她輕輕吐出幾字,“妖主之女?”
下一刻,她竟然放棄了星燈,驀然出劍,直指杳杳!
“月灰,你先去拿第一盞,然後助朝衣拿第二盞,”杳杳立刻拔劍而起,對二人說道,“我來拖住她!”
說著,程宴毫不留情地以自己同門當墊腳石,將對方一腳踢開,對著杳杳欺身而近——那弟子“啊”地叫了一聲,便狼狽地摔入水中。
剛剛的東南位皆是平地,但他們此刻所在的區域碎陸非常多,一不留神就有踏空入水的危險,杳杳提劍反擊,絲毫不敢大意。
齊朝衣立刻劍峰入水,對著湖水下一點運氣續靈,星燈緩緩地亮了起來,楚月灰立刻接住師兄的幫助,她五行術超然,縱然星燈在沉在湖底,但她卻仍然可以借助波濤之力,讓它緩緩上浮。
將手放入水中,符咒竟在水下燃起了一團火,楚月灰伸手一撈,指尖碰到了星燈的邊沿。
程宴見狀,立刻一劍劈下,直直衝著楚月灰而去。杳杳立刻去接這一招,想要阻止對方,然而程宴的劍比往常的劍要寬不少,巨大的力道襲來,她隻覺得自己的手腕被猛地一震,劇痛傳來,綃寒險些脫手。
杳杳咬牙,立即雙手握劍,向上一撩——
程宴退了半步,劍峰被迫抬起,偏離了原本的線路。
“杳杳,未濟位——”齊朝衣眼見著一名祁連弟子攻來,忍不住出聲提醒。
她立刻想也不想回身一擋,兩把劍結結實實砍在一處,對方竟然悄無聲息的偷襲,一擊不成立刻後退,躲到了程宴的身後。
而此刻,楚月灰猛地運氣,一把將星燈撈了上來。
星燈一出,出雲台上立刻有鼓聲陣陣,楚月灰與杳杳對視一眼,不敢耽誤,立刻用指尖捏碎了琉璃燈芯。
出雲台側昆侖弟子立刻歡呼聲雷動!
“什麼——”
祁連掌門大驚之下猛地起身,黎稚悠悠地看過去,含笑道:“弟子切磋,我們這些做長輩的,無需如此在意吧。”
“的確,”秦暮也道,“我看場上打得很不錯嘛。”
祁連掌門張了張口,最終憤憤坐下。
的確,打得不錯。
這一場昆侖打得格外不錯!
他看著自己得意門生略顯狼狽的模樣,氣惱不已。
場上的程宴眉頭不可察覺地皺了一下,那種平靜的冰冷轉為了一絲憤怒,若不是杳杳忽然來攪局,那她的第一燈已經拿到了,現在卻被這籍籍無名的昆侖女弟子拔了頭籌——
想到這裡,程宴忽然巨劍一橫,由左至右平平在空中劃過一道,而後劍上的水光凝結成冰粒,混著無比浩蕩的劍氣超杳杳等人襲來!
“斬無天?!”齊朝衣一怔,“快退!”
“你們去找新的燈!”杳杳道,她用劍身阻隔了些許冰粒,而後用出了她在試劍會上贏了齊朝衣的那一招。
綃寒周身寒氣略斂,劍意織起密密的細網,暴漲的和暖瞬間擊碎了那些冰粒!
杳杳學著對方的模樣橫劍比在身前,眼眸中風雲翻湧,而後吐出兩個字。
“春和——”
緊接著,她一劍轟去!
齊朝衣接不下這一招,程宴卻不退不避,甚至向前了一步,旋身對著杳杳的這一招猛地一斬!
劍氣迎麵而來,程宴隻覺得自己被一股無可逆轉的力量頂住了。
她輕輕皺眉,調轉手腕想要劈斷杳杳的攻擊,但卻是徒勞,她的招式已老,反應又慢了半拍,隻好倒退躲避!
這一躲,便讓杳杳徹底有了可趁之機,她一劍追上來,招式極快,而程宴倉促間轉身,力道未能續上,便狼狽地退了幾步,險些一頭栽進水裡。
出雲台上一片驚呼!
誰能想到這個滿麵笑容,用著“春和”這樣溫柔招式的小弟子,竟然有著如此功法,竟然能把程宴逼到如此地步。
趁著這個空當,杳杳盯緊了程宴輕輕一笑,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。
“玉凰山、昆侖正法峰,杳杳,”她道,“請祁連程宴師姐賜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