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招!
山穀中充斥著隆隆的聲響, 兩個劍修迅速以劍相抵, 又立刻分開。
齊朝衣在對戰過杳杳後,一直在研究和劍符雙修的打法。
杳杳修為淺, 但腦子靈活, 外加有著玉凰山多年來築基的成果, 所以爆發力十分驚人, 但因為修行的時間較短, 所以並沒有那麼紮實。
但眼前這個人,就是十分紮實的打法。
齊朝衣也略有奇怪,公冶澶的五行術用時比杳杳要熟練,然而卻不如她順暢,在劍法與五行術的交替中,靈脈會有片刻的滯澀。
當然, 一般的修者在修煉時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, 兩套功法,不可能完全運轉自如。
但是杳杳就可以。
一念至此,齊朝衣換上了他一直在研究另一個劍式。
“消夜永——”
這一招, 便是為了阻隔靈脈的。
劍氣如汐水, 起先並不覺得有多鋒利, 然而卻無孔不入,將公冶澶的所有的劍招破口找到, 再入潰壩決堤一般洶湧而入!
公冶澶隻覺得靈力之前猶如一道天牆圍擋, 竟不能再突入分毫。
他立刻抽劍回身, 手腕一挽, 再攻向齊朝衣,竟是直取頸側!
兩人劍意均是月湧大江般的狂瀾開合,交戰時就連天上層疊的雲都被攪在了一處,在空中波蕩翻騰,跌宕不已。
黎稚仔細看著自己這得意的自己的劍法走勢,忍不住心緒起伏。
試劍會上,齊朝衣以微弱的劣勢輸給了杳杳,然而短短數個月,他竟然又有了如此突飛猛進的進步,甚至找到了克製雙修五行術的法子。
“這招不錯。”照羽在一旁,托著腮懶懶道。
黎稚聽聞誇獎,麵色一喜剛要謝,隻聽妖主又說:“可惜杳杳再練上三個月,便無人可封她的靈脈了。”
黎稚:“……”
而另一邊,杳杳和楚月灰一同合作,直接將二十餘名弟子直接打出了場,在二人劍陣籠罩的範圍內,幾乎無人能避得開杳杳的一劍。直看得其他門派的掌門心驚膽戰,生怕一個不小心,這昆侖來的小殺神就將他們山門刷得歸零。
此時連程宴也不得不小心了,她不知道杳杳怎麼突然如此好戰,竟然乾脆地轉守為攻,還搶了她的計劃——清掃戰場。
但此刻,杳杳卻無暇顧及她,麵前六七名小門派的弟子,各個執劍,將她團團圍住,但卻都怕得緊,互相使眼色,誰也不敢率先突入。
“不然——”她沒了耐心,出聲提醒,“你們一起上?”
其中一個弟子一瞪眼,咬著牙攻了上來,邊起劍式邊不服氣地嚷道:“彆以為仗著你爹是妖主,便可以行事如此霸道,看劍!”
他們的不少同門都被杳杳乾脆利落的淘汰了,此時正在氣不過。
杳杳驚奇地看他:“我仗我爹?”
她立刻板下了臉,神色肅麗,對方竟然猛地一怔,劍式都弱了幾分。
杳杳借此時機劍柄一轉,劍身在對方拇指上倏然拍下,然後乾脆利落地將他的佩劍從手中挑開,在綃寒的牽引下,猶如一道寒芒一般沒入冰層中,隻留了一截劍柄。
“我從不仗著我爹,”杳杳瞪他,“我仗我自己。”
說完,她看向其他人:“下一個是誰?”
幾人麵麵相覷,並不敢動。
就在這時,一道藍色的光疾馳而入,將地麵的冰層猛地轟起翻落,杳杳見狀立刻後退,但另外幾個人卻沒反應過來,紛紛被震倒在地,有的甚至直接丟了兵器。
楚月灰遠遠地站在對麵:“杳杳,場上隻剩二十人了。”
聞言她側過頭看去,隻見在齊朝衣的攻勢下,公冶澶退了幾步,劍式竟然有些許的疲憊了。而另一邊,程宴解決掉她身前的幾名弟子,把視線落在了厲音柔的身上。
後者察覺到程宴的不善,立刻叫了起來:“你看什麼?!”
說罷,她再度抬起了拿枚機簧巧弩。
在剛剛,厲音柔一直安安靜靜,坐在垮塌的峽穀之前,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,此刻她一開口,竟又瘋瘋癲癲了起來。
伴隨著她的一聲大叫,符紙鋪天蓋地而來,杳杳似乎都聞見了剛剛彌漫不休的焦糊味。
“有點意思,”她道,“月灰,你去支援朝衣,我去搞定厲音柔。”
說罷,她身如行風,劍尖挑起了幾許符紙,朝著對方又打了回去。
程宴與杳杳速度幾乎相等,兩人一左一右,奮力攻向這個一直在戰局中攪來攪去的奇怪弟子。
“兩個人?”厲音柔不滿地撇撇嘴,眼中銳芒一閃,“都得死!”
說完,她轉動機械,填充符紙的彈口瞬間並排成為了三個,杳杳和程宴同時後退四尺,劍式起。這一瞬間,竟然有幾分無言的默契縈繞在這兩名天才之間。
程宴以快劍做盾,杳杳化劍意為矛,兩人在一片連綿不絕的爆炸中,抵著無數煙塵發起進攻。
然而厲音柔符紙一點,又一張巨大的陣法自三人腳下張開,杳杳皺了皺眉,在誰都沒注意到的空當中猛地抬頭,目力遠眺,看到了出雲台上一身白衣的風疏痕。
後者也正看她,並不言語,但又仿佛說了些什麼。
杳杳立刻垂眸,起劍陣!
這是風疏痕教會她的第一個陣法——火流儘。
明焰暗火,遇此皆竭。
周遭景象瞬間變得陰沉,杳杳在火流儘的威力之下總算是靠近了厲音柔,對方臉頰上有著不正常的紅,不用探她靈脈也能感覺到,此時她的內息全然紊亂。
然而常人若是到了她這個地步,恐怕早已是寸步難行。
可厲音柔卻立刻用法器抵擋,竟然和兩名劍修動起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