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茫然,不明白為何眼前這魔修忽然轉了態度,剛打算問,卻聽風疏痕道:“讓他先在這裡吧,我們去見妖主。”
翎翀雖滿心猶疑,然而眼前這人不但是昆侖正法,更是少主的小師叔。
再三思索之後,隻好點了頭,一頭霧水地跟了出去。
……
杳杳自鐘靈亭回到金殿後,誰也沒見到,聽說照羽和風疏痕他們都在忙,於是她隻好漫無目的地跟著巫南淵在山裡賞了會兒雨,吃過飯後便回去睡了。
這一戰打了太長時間,縱然杳杳根基不錯,卻也極為疲憊,躺在床上一直睡到日上三竿,才悠悠轉醒。
她向來是個喜歡賴床的脾氣,玉凰山進了雨季,天色陰陰的,人也昏昏沉沉。
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了幾個來回,杳杳這才坐起身,琢磨了一下,心情不錯。
戰亂平息了、大伯回來了、長老認可她了、昆侖的毒也儘數解了。
海晏河清,天下太平。
真好。
杳杳趴在窗口,看著外麵雨打山桃的盛景,愜意地歎了一口氣。
正當她揪著窗外一枝正開得爛漫的桃花時,櫛風忽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,一見她便焦急地說:“殿下,那個叫燕飲山的魔修,他早上時跑了!”
杳杳霍然起身:“跑了?不是在地牢裡呆的好好的嗎?”
她立刻跳下床,隨便束了長發,披著外衣就要往外衝,櫛風攔不住杳杳,剛要喚沐雨,這猛虎下山一樣的少主忽然停住了腳,而後轉身問道:“那燕飲山的那把劍呢?”
“劍?”櫛風一怔,“哦,被妖主拿走的那把?也沒了,他帶著一起走了!”
杳杳立刻皺起了眉頭。
不對,不對不對。
她站在原地,心思流轉,思考著這幾日的事情:那劍與風靄的劍一樣,說不定就是同一把,所以此人應該與風靄有關,而且小師叔肯定是先自己一步知道的。
想到這裡,杳杳調轉了方向,立刻去找風疏痕。
“少主!”櫛風在後麵著急地喊,“你把厚外衫披上,不要受涼了!”
杳杳擺擺手,兩步下了樓。
她幾乎是瞬間召來綃寒,禦劍著到了風疏痕的住所。
對方的院子靜悄悄的,杳杳翻身下劍,剛要往院子裡衝,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。
“去哪裡這麼急?”風疏痕在杳杳身側問。
“小師叔——”她連忙道,“燕飲山跑了!”
“哦?”風疏痕揚眉,“你都知道了?”
“和你有無關係?”杳杳問道,“是不是你放的?”
風疏痕一怔,並未想到她會如此直白,一時竟沒能作答,隻是略帶無奈笑意地看著杳杳,手也忘了放開。
“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,”杳杳見他如此,心中猜到了□□分,立刻道,“隻是這件事爹知道了肯定會勃然大怒,但倘若你將風靄的事情與他說了,想必他不會太生氣的,那個燕飲山也一定可以抓回來。”
說著,她轉身反握住風疏痕的手,想將他拖去金殿。
後者卻沒有動,輕輕道:“妖主知道此事。”
“啊?”這下換杳杳不知所措了,她眨眨眼,愕然反問,“知道什麼?知道燕飲山跑了?”
風疏痕點了點頭:“我與妖主說了。”
他眼神很溫柔,看著杳杳,問她:“你也發現那把劍了?”
“嗯,”杳杳點頭,“雖然與我做的不太一樣,可是大體是差不多的。我猜到那應該是風靄的劍,與鑄劍室的那個缺口……大小尺寸都剛好合適。”
說完,她小心翼翼地看了風疏痕一眼:“小師叔,你和爹說的時候,他沒有怪你嗎?”
風疏痕搖搖頭:“妖主也打算放線釣魚,將一切事情查清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,”杳杳不疑有他,笑了起來,“那就好,我還擔心爹會不開心。”
風疏痕聞言也笑。
他並未說的是,昨日他見過燕飲山後去見妖主,後者幾乎是瞬間便知道了他的來意。而後,這萬妖之主坐在金座上,淡淡道:“既然是為了風靄,那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暫且放了那魔修,隻不過此間事了,我還是要將他抓回來。”
風疏痕聞言,立刻謝過。
“不必了,”照羽道,“我並不為了你,你也無需感激。”
妖主眼眸冷淡卻銳利:“我唯一的條件是,你決不可將杳杳卷入這件事中,如若反悔,我連你一起不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