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疏痕點頭:“沒錯。縱然飛升一事無果,但四境平穩,所有都在朝著它努力修煉,這便是一個好結果。倘若我貿然將此事散出去,那麼必將天下大亂。更何況得道飛升的事情,一講究修心,二講究機緣。太上元君隻斷了修心一路,並未斬斷機緣,我又怎麼能說四境千年,無人飛升,全因太上元君所為呢?”
他道:“也許是機緣未到罷了。”
聞言,太上元君大笑起來。
“好、好、好!”
他連說了三個好字,然後道:“你與風靄當年所說,幾乎不差分毫,你們果然是風家正統傳人,均是有為之才。”
“是嗎?”風疏痕露出意外的笑,“能與他相似,是我的心願。”
杳杳聽了一會兒,有些喪氣:“可是元君飛升了,如果他此刻在天上,也能聽到我們的發問該多好啊。”
風疏痕打趣:“四境不是諸多元君觀?我們去拜一拜,說不定他就聽到了。”
“你們兩個在胡說什麼?”
太上元君的劍意道。
“他已與千年前仙逝了,並未飛升。”
……
自風靄留下的盒子中出來,杳杳臉色煞白。
當他們聽到太上元君是死去,而並非飛升這則消息時,所感受到的震驚簡直難以言喻,連一貫冷靜的風疏痕都半晌沒能做出反應。
然而再問劍意時,對方卻隻搖頭,說並不知道。
他們原以為太上元君已經強到可以拆分劍意,並留存自己的意識於其中,卻並未想到這是他臨死前所做。
他死前將昆侖分為八峰,然後將此秘密收納,交於風氏一族。
自此,千年流傳。
“如果說他分峰之後是飛升了,我們還有可能猜測他是因為私心,所以想要阻礙四境修行。”杳杳站在屋中,神色茫然地輕聲說,“但是那縷劍意卻說他已經死了,他如果死,又為什麼要乾涉後人?”
“這也是我的疑慮,”風疏痕按住杳杳的肩膀,阻止她因為情緒的緊繃而微微顫抖,“彆怕。”
杳杳抬起眼看向對方:“這太荒唐了。”
她嘴唇發白,仍然無法相信片刻之前的所知。
該飛升的死了,該修煉的錯了。
“這個四境到底是什麼?”杳杳問,“仙門百家到底是什麼?還有你哥哥和師父,他們究竟為何而死,太上元君……他又發現了什麼?”
在二人說話間,四周的霧氣散去了。
那木盒散發著瑩瑩的光芒,風疏痕輕輕拍了拍杳杳的背,安撫她的情緒:“不去看看盒子?”
“去看,”她點頭,“我明白,再懷疑、再恐懼,我們現在也沒有退路了。”
等到霧氣全然消失後,盒子裡隻有兩樣東西。
一樣是烏沉沉,帶著斑斑鏽跡的斷劍。
另一樣是一塊樣式古怪,色澤半透明的石頭,霧氣就是從這石頭中飄出的。
杳杳好奇地拿起石頭,用靈力探查其中的秘密,她能夠感覺到這塊石頭中蘊含著一股奇怪的力量,有些類似於玄青鏡,但二者又不算完全相同。這股力量猶如一個無底洞,將杳杳的靈力儘數吸納,她心頭一驚,連忙收回手。
“造景。”風疏痕道,“這塊石頭,似乎能夠造景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我們剛剛所見,全部都是它所造?可是這也太真實了,我幾乎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。”杳杳道。
風疏痕點頭:“沒錯,所以太上元君才會用它保管如此重要的信息。”
杳杳心想也對,若是一般的廻影珠,恐怕用不了多久,其中的內容便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損毀了。
“那這個又是什麼?”她問,“一截斷劍?”
風疏痕沉吟良久,才說:“若我猜的沒錯,應該是太上元君的劍。”
“他的劍?”杳杳一怔,“也對,他需要留著斷劍維持著劍意的存活,但他若是沒了自己的佩劍,通天的劍道就算斷了一半,所以看起來……他真的死了。”
風疏痕點點頭:“那劍意沒必要騙我們。”
杳杳忍不住歎息一聲,然後將兩樣東西放進盒子裡,再將盒子扣好:“既然如此你還是好好保管他吧,我們先去查那個毒素,然後回藥王穀。但是在這期間,我想帶著靈佼他們去東海一趟。”
這是他們很早便約好的,風疏痕聽後隻是笑道:“好,反正此事,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