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以為楚月灰會回家,或者是去彆的什麼地方暫且修養,然而讓杳杳沒料到的是,楚月灰竟然將那些被她救下的魔修聚集在了一起,而後隨便在靠近南境的地方找了個山頭,成立了新的門派——雲水宮。
成立這一日,便昭告天下。
“然後呢?”杳杳麵色冷凝,她明白既然傅靈佼露出這樣的表情,那麼此事就絕對沒有這麼簡單。
傅靈佼道:“然後她說,風靄、春方遠之死,以及昆侖正法峰的崩塌,全為昆侖內鬥所致。”
杳杳:“……”
他們並沒有將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楚月灰,按照林星垂的性格,雖然他喜歡對方,但是將自己所知全盤托出,也是不現實的事情。唯一的可能,就是楚月灰自己聰明過人,雖然情報收集得並不完整,但也七七八八,拚湊之下,得出了一個結論。
杳杳聞言皺起眉頭:“這樣,四境的反應豈不是很大?”
傅靈佼點了點頭,並說現在四境一片嘩然,不少人站出來覺得昆侖這段時間的反應有失正常,也有一部分人去翻當年的舊賬,想知道風靄的死因究竟是怎麼回事,又問什麼會先被宣布失蹤,然後才宣布死訊。
“其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,”巫南淵聽後淡淡道,“尤其是對於風疏痕來說。”
杳杳慢慢思索,然後道:“之前我們因為被追殺,事出倉促,一直沒有機會放出消息去。其實最早我也這樣想過,但是這件事由我們來做,或者是由你們來做,都不妥當。”
“沒錯,”巫南淵點頭,“楚月灰這樣說,相對來說較為客觀。而且她這般舉動,也為風疏痕提供了便利,這能想到這個時候,他會親自殺上門去呢?”
事情峰回路轉,杳杳有些措手不及。
雲水宮。
她咀嚼著這三個字,半天也回不過神來。
“月灰應該非常恨我才是,然而這件事,其實算得上是幫了我們,”杳杳有些茫然地喃喃自語,“究竟是為什麼呢?”
巫南淵道:“我雖然不了解她,但聽你敘述,大概也能猜出她是怎樣的一個人。叫林星垂保護師妹的是你,但是直接導致他死去的,卻是昆侖人。她恨你是情之所至,而向昆侖尋仇,才是最終目的。想必在將這個事實昭告天下的時候,她也明白你們近日要有大動作。”
聽對方逐一分析,杳杳的思路逐漸清晰了,她忽然明白了楚月灰的意圖,還有她最終所說的那句話。
“可是這樣,她豈不是將自己置於危險?”
巫南淵搖了搖頭:“越是這樣,昆侖便越不能動她。”
杳杳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,陸時宜現在的偽善麵具還沒有撕去,如果貿然對楚月灰出手,那麼最終被反噬的還是他自己,以及整個昆侖上下。他要飛升,他還需要自己的那些徒弟。
想到這裡,杳杳不禁牽起嘴角冷笑了一下:“陸時宜現在一定氣死了。”
“聽說他變得很強,”縱然不在四境中活動,但巫南淵也聽說了一些事情關於昆侖掌門的事情,“風疏痕有把握能夠答應他?”
杳杳並不確定,她臉色變得有些不好:“我不知道,暫時不敢去想這件事。”
“再過一日,他就該有動作了,”巫南淵道,“如果需要,我可以去幫他。”
杳杳聞言一驚,她抬起頭,有些驚訝地看向對方。此時對方也正回看她,目光之中除了一貫的溫和之外,還多了幾分試探。杳杳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,她沉默了一會兒,終是搖了搖頭。事已至此,她不可能再把巫南淵拖到險境當中,更何況她若是答應了,對方必將會傷心失望。
對她傷心失望的人已經夠多了,她不希望再多加一個。
……
正如巫南淵所說,就在楚月灰成立雲水宮的第二天夜裡,昆侖忽然遭襲。
整個昆侖山都看得十分清晰,風疏痕以一人之力,重創了黎稚峰主,將他一掌打下了山澗。
這個白衣劍修的功力雖然尚不如當年的風靄,但是卻更加鋒利,銳不可當。他的劍意蔓延,甚至遠遠超過了昆侖的大陣,並且將整個大陣震出了無數的裂痕。
與此同時,梯山塔那道防線也潰裂了,並且因為秦暮峰主已死,導致不能修複,這讓昆侖弟子的生平,就這樣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麵前。
風疏痕的忽然出現和驚天的一劍,仿佛在昭告四境,當年的事實,究竟是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