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他要殺陸時宜,需要力量,在這桃源裡,哪有比巫族血脈更直接,更方便的力量呢?他搞不好也“吃”了,不然他要怎麼對付陸時宜呢?
“……我自然也算不得乾淨,但比起你來,大概還是能算個菩薩。”男人想了一會兒,最終道,“至少我不會吃我的同類,更不會將這種醜惡美化。”
“天道不仁,要萬物競生,卻也沒像你這般殘忍。”
男人這一次丟開了枯枝,他從兩手之間抽出了一柄赤黑的長刀——
“你實在太讓我惡心——”
男人話沒能說完。
黎稚在情緒波動時卻也一直沒忘了觀察對方的動作,就在對方丟開枯枝要拿武器的那一刹,黎稚抓住了這個空隙,將全身修為皆儘貫注於手中長劍之中,對準了黑袍的敵人,便是一招烽燧星落而去!
烽燧星落。
這本是昔年劍峰峰主創下的一式,原先既不叫這個名字,也並沒有禁製對同門使用的禁令,隻是交由風靄使出後,這一式變得尤為可怖害人,連當時的劍峰峰主都隱覺害怕,方才下了這個禁令。
但可笑的是,說是對全昆侖的禁令,實則隻是對風靄一人的罷了。因為除了他,根本沒有人能使出真正的“烽燧星落”,“烽燧星落”在他們的手上,不過隻是劍閣中原本的一招殺式罷了。黎稚在劍峰的比試中,一時為求勝利忘了禁令,對著同門使出了這一式——可他使出了,卻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。
為什麼呢,因為連同劍峰長老在內,都認為他用的不是烽燧星落。
烽燧星落用出來該是風靄那樣天地同悲,而並非隻是劃傷了同輩手臂。
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嘲諷?
沒有了。
黎稚吃儘了陸時宜給他的那些藥,體內靈力再次暴漲。他握著劍,如同昔年風靄斬九陰般輕輕下墜,劍鋒如烽燧流星印刻進了黑袍男人的眼裡——
“烽燧……星落。”
在這一劍下,原本被男人壓製住的風似是察覺了什麼,開始受不住的躁動銳鳴。草木蕭瑟,封在山穀前的樹藤枝蔓似有生命般抖動,連桃源內那棵寶樹上流動的光華都似凝住了。
黑袍男人似有所覺得向天看去。
原本清朗的日月不是何時月隱星避,一切都似乎籠儘徹骨的極寒殘酷中。
天地同悲。
男人的腦海裡忽而閃過這樣的詞語,而終於做到了一劍蕭瑟的黎稚眼似寒星,他低喝一聲,劍鋒以無可避的姿態向男人襲來!
男人暗道不好,抬手便以純黑刀鋒相迎——
這是真正的烽燧星落!黎稚終於能夠使出的烽燧星落!
黎稚的眼睛亮極了,在這一刻,他顧不得去想洞內的巫族,也想不得藥效過後的後果,他滿心都沉在了他終於及上了風靄狂喜之中!
刀光四濺,風嘯雲湧!
守在斷壁之外的昆侖弟子隻覺一陣地動山搖,連天都似乎在剛才一瞬攻擊中傾塌了一塊,不由皆惶然地朝黎稚踏入的密穀深處看去。
密穀深處,男人的刀鋒擊碎了他的劍,漆黑的刀刃刺進了他的胸膛。
黎稚咳出了一口血。男人毫發無損。
而男人則匪夷所思地看著他,說道:“烽燧星落,你管你剛才用的那招叫烽燧星落?”他看起來失望極了:“你彆騙我沒見過風靄。”
黎稚:“……”
黎稚氣急,可他一張口便是一口血吐出。靈力爆湧之後的後果開始漸漸顯出,他手臂上的青筋爆出扭曲,如同蛇一般攀附其上。黑袍的男人隱隱察覺不對,抽刀急退,而就在他退出不久,黎稚身上的血管寸寸爆裂,將他在眨眼間便染成了血人!
黎稚瞧著男人,目眥欲裂那藏著巫族的山洞離他如此之近,他卻寸步不得。
黎稚問:“你是誰,你到底誰?不管是魔修還是妖族都不可能能在烽燧星落下毫發無損,你到底是誰——!”
黑袍的男人瞧著是個從不遮掩的性子,他大笑了一聲說:“好,就讓你做個明白鬼。本座乃是玄——”
後麵的話卻不知因為什麼頓住了,男人整張臉憋得通紅,十分懊惱,似是一時間忘了該說什麼。
黎稚渾身劇痛,他看著男人金色的瞳孔靈光一閃,他沙啞著道:“你是妖族……你是玉凰山的妖族!”
男人聞言,想起照羽同他說的那些協約——玉凰山不能主動和昆侖為敵,照羽動不了昆侖,隻能請他來的原因——他懊惱極了,正想要給自己找個什麼身份,黎稚已經叫道:
“玉凰山,玉凰山竟然打破協約,你們竟然先殺了昆侖峰主!”他用著殘破喉嚨大笑,“妖族是想和修者開戰了是嗎?好啊,我們也正愁你們不動——”
“來人,來人——!”
眼見黎稚高聲呼喝,要引入穀外的昆侖的弟子。黑袍男子自然是東境王玄避,他記著照羽的叮囑,不想與昆侖起太多衝突,眼見黎稚大喊,下意識拍出一掌,就將這人斃命了。
隻可惜他雖然殺了黎稚,昆侖的弟子卻也闖了進來。他們瞧見死狀慘烈的黎稚,皆驚駭萬分的拔劍對準玄避,質問道:“閣下何人!”
玄避:“……”
玄避憋著氣,他鎖眉沉思了好半晌,終於憋出了回答。
玄避生硬道:“東海打漁人。”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,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,以後老會打不開的,請牢記:網,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