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——妖主讓杳杳去見他。
“殿下?”櫛風看杳杳有些焦慮的樣子,忍不住擔心,“你怎麼啦?”
杳杳搖了搖頭:“沒事,我隻是擔心我爹會怪我。”
“怪你什麼?”櫛風不太明白。
怪什麼?
杳杳很難說,是怪她一個人跑去北境,還是怪她自立門戶,又或是怪她把藥王穀弄得一團糟,最後隻能讓父親和大伯收拾爛攤子。
不知道,這一樁樁一件件,每一則拎出來,都足夠讓妖主罰她禁足百年。
算了。
杳杳想,反正事已至此,就算爹要怪,也隻能是口頭上說說了。
一念至此,她拎了個糕點匣子,走向玉凰山大殿。
妖主此時正在書房外的飛星台賞花,以手支腮,神態懶散,雖然周圍各色繁花似錦,但卻完全不及他盛極的容貌。見到杳杳來了,照羽倏然笑了笑,眼神卻有些淡:“這麼久,為了換衣服嗎?”
“不是,”杳杳走上去,把糕點匣子放在石桌上,“我不敢來。”
照羽毫不意外地揚眉:“是嗎?我們這位殺了昆侖掌門,拆了大半仙山,自立門戶,還去了一趟雪穀的羲和君,竟然也有不敢的事情?”
“爹,”杳杳低聲說,“對不起。”
照羽反問:“為何認錯。”
“很多事,”杳杳道,“很多很多,我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,一意孤行,導致的後果我都無法承擔,還需要你和大伯替我收尾。還有南淵,其實我更應該向他說對不起,可是……”
她說不下去了。
自從巫南淵沉睡之後,杳杳幾乎沒有再流過淚。
她整個人像是也被泡入了冷泉之中,變得冰封而麻木,現在麵對照羽說起昨日種種,都好像已經恍若隔世。
照羽看著自己女兒的神色,也許是父女連心,他忽然道。
“不怪你。”
杳杳愣住了。
在來到飛星台之前,她想過很多種可能,也許是照羽拍桌子發火,也許是將她直接禁足,也許是叫長老們來一同商議如何處置她。
但是唯獨,她沒有想到爹會說這三個字。
不怪你。
很多人都在怪她,甚至連她也在怪自己。
背著那麼多的罪孽和痛苦,杳杳不斷地向前走,被迫成長,扛起無數責任,這讓她忘了,原來自己也有可能被原諒。
“不怪我……”她愣愣地看著照羽,“這些都不怪我嗎?”
照羽笑了:“殺陸時宜,你是為四境平亂,南淵的傷我也很遺憾,可是除此之外也彆無他法,很多事情你已經努力避免了。”
他反複確認:“是的,不怪你。”
杳杳垂下頭,伸出手捂著眼睛。
淚水一顆一顆的落下,落在石桌上。
照羽溫柔地看著她,用手摸了摸女兒的長發:“想哭就哭一會兒吧,反正你已經回家了,現在是在家裡,一切都有我呢。”
“爹,真的對不起,”杳杳語無倫次地說,“我不知道會害了南淵。”
她道:“我無數次地想過,為什麼死的不是我,如果可以,我願意代替南淵,甚至是代替星垂,江啼……”
“但是他們不能代替你,”照羽輕聲道,“桃源的塢主,隻能是你。”
杳杳用手背拭去淚水,點點頭。
的確,她現在有了新的責任,桃源那麼多的人,她需要保護他們,還需要將桃源的規模擴大,變成一個真正的門派。
“多謝爹,”杳杳道,“我會努力,把這些事情做成的。”
照羽輕緩地笑:“慢慢來。”
他道:“反正還有很久的時間。”
就在這時,飛隼忽然到來,站在了飛星台的欄杆上。
“稟報妖主,還有——羲和君。”他改了口。
照羽點頭:“你說。”
“桃源出事了。”
杳杳聞言霍然起身:“什麼?發生了什麼事?!”
“……”飛隼麵露難色,思忖片刻之後才說,“據說是一個叫做‘玄青鏡’的寶物,被雲水宮的望舒宮主搶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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