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康一副得不到安慰就不罷休的模樣,讓山和鬱哭笑不得。
他彎下腰,將身形長大了一些的當康抱起來:“我哪裡是不安慰你?你最近兩天因為來得太晚沒種麥子,對我哭嚎過不知道多少遍。我每次都會絞儘腦汁安慰你,說的話都能謄寫下來拿去出書了。”
當康這番作態,是因為他當初出現在百家村的時間過晚。等他跟著山和鬱入住山神廟時,已經過了種植冬小麥的最後時機。
山神廟後頭雖然有屬於山和鬱的田,但當康最多隻能種些抗凍的菜,無法種植有溫度要求的小麥。
那時候當康也沒有過度思考此事,他認為時間過去就過去了吧,山和鬱剩下已經開墾完畢的田也種植不了多少小麥,沒多大關係的。
但眼看村民們的小麥成熟。當康終於發現當時的想法對此刻的幼小可憐的他而言是多大的傷害。
沒有什麼事情比彆人都收獲糧食,而他卻因為沒做一點都沒有收獲來得更加心痛。
眼看當康又要開始抽抽噎噎,已經熟悉這一套的山和鬱趕緊拍了拍當康的腦袋:“其實我認為你去年沒種麥子反倒是好事一件。我先前沒得到天地承認,對於外物關注不如現在多,因此山神廟後頭的田中,除了種些時節菜蔬,並沒有種過豆。”
“村民們種出來的麥子顆粒飽滿,是因為他們先前種的豆。我既沒種過豆,真要種植時間又比他們晚,可彆到最後隻收獲到空癟癟的麥粒,到時候沒臉麵見彆人,出門都得躲著大家走。”
甚至麥子能長成都算好的了,更大的可能是麥苗剛長出來,就因為挺不過冬天的皚皚白雪重新回歸泥土。
那才叫真的丟人。他作為山神名聲、以及當康一族出世即天下大穰的名聲過上個幾百年都洗不乾淨。
張著嘴巴乾嚎不哭的當康,被山和鬱一席話噎得吭不出聲。
鬨了好幾天的他順著山和鬱的思路一想,發現山和鬱說得有幾分道理。
他立刻合上了嘴巴,裝作沉穩地點了點頭:“那還是不種為好,種麥子的事情我先記在心中,等今年冬天來臨時,我再親自嘗試著種種看。”
“可彆先惦記麥子了。”遠處的村民與商人們收完那幾塊地的麥子去了彆處,山和鬱也抱著當康順著小道回山神廟,“接下來是種豆的時節,與其惦記大半年後的事情,我們還不如去看看豬剛鬣犁地犁得如何了。”
豬剛鬣原本說好三日就能從蛇盤山返回百家村。事實上,他剛到蛇盤山,就被山中幾塊自帶弧度、適合用來睡懶覺的石頭吸引走了目光。
在吃喝不愁找到機會就能打牙祭的情況下,他本就不願意動彈。
他想著回去又得被人催著乾活,趁著在蛇盤山沒人管他,可得好好睡上幾天懶覺先補回來。
為了偷懶,他連吃飯都拋在腦後。明明蛇盤山入眼可見皆是獵物,他卻從頭至尾沒升起過火。
幸好蛇盤山的壞名聲依舊在外傳播,不然路過此處的行人絕對會聽到晝夜不息的打呼嚕聲。
豬剛鬣最終是在第五天晚上才返回的百家村。
他回來的時候,除了帶著說好的東西,還多大了一樣新奇玩意。那就是比剛到百家村時,被人揍了一頓還要腫脹的臉頰。<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