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.第 29 章 一張床也行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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退出蒼蘭派的弟子不可在蒼蘭派多逗留, 第二天天剛亮,溫見雪和謝琅就離開了蒼蘭派,打算去天地城內租個短期便宜的房子。

不過離開前還有件事要做,謝琅需要去藥鋪辭工。

謝琅決定離開蒼蘭派時, 便和掌櫃說了辭工的事。

“謝琅, 你為什麼要辭工?”

冬日並不溫暖的朝陽從雲層中鑽出一點, 落在藥鋪門口。藥鋪醫修看了看藥鋪掌櫃手中的辭工書, 一臉困惑不解地問謝琅。

謝琅站在櫃台前,他束著高馬尾,穿著那件衣擺繡著貔貅圖騰的白衣,由於左側臉正對著門外, 陽光將他臉部細小絨毛照得清晰可見, 仿佛泛著金光。

“想辭工就辭工了, 沒有原因。”

醫修道:“可是出什麼事了?”

謝琅粗糙指腹摩挲了一下有些陳舊的櫃台, 看向街斜對麵。

溫見雪站在街斜對麵, 他怕冷, 披了件厚厚的靛藍披風,還圍了條毛茸茸的雪白圍脖, 把自己穿得像個軟乎乎的球。

謝琅不動聲色收回視線,笑道:“你想多了。”

天地城距離藥鋪較遠,如果來此做工, 每日往返很麻煩。

況且,謝琅如今需專心修煉, 實在騰不出多餘精力和時間來藥鋪做工。

醫修擔憂道:“如果出什麼事了, 需要我幫忙儘管說,我們是兄弟,千萬彆客氣, 好歹兩年交情。”

“好啊。”謝琅笑道。

謝琅和醫修說話時,藥鋪掌櫃已經放下辭工書,算好謝琅的工錢。

藥鋪掌櫃很少來藥鋪,藥鋪招了個謝琅,謝琅會把一切都打點好,他每個月都樂得自在,隻需看看月底賬本即可。

如今謝琅要走了,藥鋪掌櫃十分舍不得。

他依依不舍把工錢遞給謝琅,道:“藥鋪這邊可以給你留著工位,你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。”

謝琅接過工錢,道:“掌櫃,你還是招個人,我應該不會回來了。”

“你這話說得像是要去乾什麼大事。”醫修道。

謝琅道:“像嗎?”

醫修用手臂手肘撞謝琅手臂一下,嬉皮笑臉道:“若真是乾成什麼大事,千萬彆忘了我,好兄弟,苟富貴,莫相忘!”

藥鋪掌櫃爽朗笑道:“夏醫修所言極是,也彆忘了我,苟富貴,莫相忘!”

謝琅收起工錢,從筆筒裡拿出一支筆,沾上墨,工整寫了份招工,遞給掌櫃。

掌櫃高興接下招工啟事,道:“還辛苦你寫上份招工啟事。”

“掌櫃不必客氣。”

謝琅擱下筆,走出藥鋪:“走了,你們多保重。”

“走吧你。”醫修招手。

“保重。”掌櫃道。

謝琅三步做兩步,很快回到溫見雪身邊。

冬日的清晨實在冷,溫見雪把雙手放在嘴前,哈了口熱氣,道:“現在就出發去天地城?”

謝琅點頭:“是。”

“天地城離這裡遠嗎?我們是坐馬車,還是走路去?”溫見雪好奇道。

謝琅道:“不遠。我經常在藥鋪下工後,去天地城任務閣接任務。”

“那好,我們走路去。”溫見雪把手揣衣袖裡,興高采烈,“快,帶路,出發!”

謝琅拂了拂衣袖,帶著溫見雪往天地城去。即將走出市場時,謝琅回頭看向市場。

市場內的鋪子都開了,煙火氣息伴隨著冬日寒氣,籠罩整個市場。

謝琅的目光沿著寬闊長街,望向藥鋪。

藥鋪掌櫃正站在門口貼招工啟事,差不多兩年前,他站在這個位置,同樣看到藥鋪掌櫃站在門口貼招工啟事。

不過那時,藥鋪掌櫃貼的不是他寫的招工啟事,而是自己寫的招工啟事。

藥鋪掌櫃自己寫的那份招工啟事,字跡龍飛鳳舞,不仔細辨認,根本認不出他寫的什麼東西。

謝琅當初站在門口,看了半天,才認出他寫的什麼。

藥鋪掌櫃坐在櫃台前,端著個帶把青瓷茶杯,見他認出招工啟事上的內容,伸長脖子,大聲道:“你能乾得下來嗎?乾得下來,明天就來這裡做工,月底發工錢。”

謝琅那時回了什麼話,他忘了,但他記得那天很冷。

天上正下著鵝毛大雪,地麵鋪著厚厚一層雪,走一步一個深坑,極目望去,銀灰色雲塊擠壓在一起,到處銀裝素裹,見不到半點亮麗的色彩。

“謝琅,你在看什麼,走啊。”溫見雪見謝琅停住腳步,拉了拉他衣袖,不解道。

謝琅收回視線,朝前快走。

都過去了,以後不會有那麼冷的冬天。

兩人走出市場時,藥鋪掌櫃也貼好招工啟事,他拍了拍手,邊嘀咕希望像謝琅一樣得力的長工,一邊回了藥鋪。

藥鋪內,醫修正在清點藥材。

藥鋪掌櫃提起茶壺,往帶把青瓷茶杯內倒了滿滿一杯茶,端起來,坐到了櫃台前,趁熱喝上一口,暖意頓時充盈胃部,蔓延到四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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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,蒼蘭派內。

“謝琅走了?”

“不是走了,是退出師門,聽說,挨了五十鞭。”

“他一個廢物,無靈力傍身,挨五十鞭恐怕得躺床上休養一個月。要知道那鞭子並非凡品。”

“你們說,他一個廢物這是在折騰什麼?掌門都沒趕他離開,他非要離開,以前要他離開,他不離開。”

“現在離開,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半月劍被大師兄奪走,萬念俱灰吧。”

蒼蘭派什麼都不快,就是消息傳得快。

整個蒼蘭派,現下誰不知道謝琅的半月劍到了大師兄黎韓振手中。

黎韓振說是謝琅借予他用的。

可大家心知肚明,黎韓振借到手便不會還,如此,借跟搶有什麼區彆?

“你們圍在一起說什麼?是修煉到大乘期了,還是沒事做了?!一個廢物也值得你們在這裡議論紛紛。”

一道嗬斥聲乍然響起,因著謝琅退出師門,議論紛紛的蒼蘭派弟子頓作鳥雀儘散。

訓斥之人見議論的人散儘,快步穿過流水小橋,來到八角亭。

八角亭中擺放著石雕石桌,石雕石桌旁站著一個身穿蒼蘭派弟子服,五官俊朗,氣質溫和的年輕男子。

這年輕男子正是黎韓振。

築基後期修士聽覺敏銳,訓斥之人離八角亭還有一段距離時,黎韓振便聽到腳步聲,他坐在石桌前,斟了杯熱茶。

天冷,杯中倒出的熱茶溫度降得很快。

訓斥之人走到石桌前時,那杯熱茶剛好降到能入口的溫度。

“你這麼氣衝衝做什麼?喝茶。”黎韓振端起茶,遞給訓斥之人。

訓斥之人是黎韓振的堂弟黎躍,兩人一前一後入蒼蘭派,黎韓振天賦好些,成了掌門的大弟子,而他天賦稍次,成了長老的二弟子。

“堂哥,你不知道,門派內這些人都在說你搶奪了姓謝的半月劍,逼得謝琅萬念俱灰,離開了門派。”黎躍怒火中燒,他一口氣說完這句話,端起茶一飲而儘。

“一群傻逼,閒得沒事乾了!”

黎韓振揚起嘴角,柔聲道:“這本來也是事實,有什麼好生氣。”

“謝琅是個廢物,用不著半月劍這麼好的上品靈劍,給堂哥不是理所應當的嗎?同一時間入門的人,有誰修為高於堂哥?”

黎韓振道:“你這樣想,彆人不一定這樣想。門派內,多的是人想要謝琅的半月劍,但隻有一把,我拿到了,他們自然嫉妒,少不了在外麵說些酸話。”

“都怪謝琅不多弄兩把好靈劍,要不然堂哥何必被其他人詰責。”黎躍說到這裡,注意到黎韓振眼白有不少紅血絲,眼底也有些瘀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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