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山坡上,劉博等人再次射出了一輪箭矢,放倒了幾個官軍,然後劉博拍了拍李雲的肩膀,低聲笑道:“二哥,伱不要露麵了。”
李雲看了看寨子,然後開口道:“我在寨子裡等他們,要是吃力,就撤回去。”
李大寨主目露凶光:“實在不行,就把他們全乾掉!”
劉博咧嘴一笑:“二哥不用擔心,這些宣州兵的熊樣,咱們在蒼山的時候就見識過了,這些人不會比那一批人強到哪裡去。”
說罷,劉博站了起來,大手一揮:“兄弟們,為了佟老大!”
“跟這些官軍拚了!”
劉博雖然聰明,但並不是不會砍人,他在山寨裡長大,也跟著乾了不少次活,山賊會的,他統統都會。
這會兒,他一聲大喝,十幾張弓放完了一輪箭之後,十王寨門戶大開,四十來個蒼山大寨的山賊,嗷嗷叫的衝了出去。
而山道狹窄,這會兒能攻上來的山賊,也就七八個人,這些山賊們下手都狠,迎麵之後二話不說,一刀直砍麵門,嚇得這官軍就地一滾堪堪躲過這一刀。
但是山道是斜的,他這麼一滾,就滾倒在地,連帶著後麵的一眾官軍,都跌了個跟頭。
此時此刻,已經有三四個官軍被砍傷,躺在地上痛呼不已。
楊旅帥依舊躲在樹後麵,他看了一眼衝出來的山賊們,一眼望去至少有四十個人,心中的猜疑散去了大半。
不太可能是青陽衙差裝成的山賊,因為青陽的衙差,沒有這麼多人!
正想著這個事的時候,最前麵的官軍已經被嚇得縮了回來,一百多個,被四十多個山賊,硬生生逼退了十幾步!
楊旅帥惡狠狠的踹了其中眼前這人一腳,罵道:“窩囊廢!”
然後他最後看了看十王寨,大手一揮,喝道:“十王寨易守難攻,先撤,從長計議!”
他們本就不是來剿匪的,而是來為難青陽那些個衙差的!
如今沒有見到青陽的衙差們,那麼情況就已經超出他們的能力之外了。
楊旅帥的命令,下的很乾脆。
一眾宣州兵,很絲滑的撤下了十王峰,快到連劉博都沒有反應過來。
等官軍們撤出去老遠之後,劉博才回到了寨子裡,看向李雲,撓了撓頭:“二哥,這些官軍也太不成樣子了,看他們這模樣,我甚至有把握把宣州城給打下來。”
李雲瞥了他一眼,沒好氣的說道:“宣州司馬麾下有十個旅帥,一千個兵。”
“再說了,你打下來宣州有什麼用?”
李雲看了看官軍的背影,淡淡的說道:“而且,彆看他們進攻不行,他們守城的時候,會厲害許多。”
說到這裡,李雲拍了拍劉博的肩膀,開口道:“老九,山上交給你還有瘦猴處理,看住這個寨子,我現在從小路下山,去應付應付這些官軍。”
劉博點頭應了一聲,而李雲則是帶上了一個寨子裡的熟人給他帶路,沿著小路,飛快的下了十王峰。
他們這些人,自小在山上長大,走這種山路可以說是如履平地,因此當李雲走下十王峰的時候,楊旅帥等人還在山上。
李大都頭換上了一身皂衣,喊上了在山腳下休息的陳大還有黃永,三個人來到了山道口等了片刻,果然見到了剿匪歸來的楊旅帥。
李都頭讓陳大在邊上等著,他自己上前抱拳行禮,問道:“是州裡的援兵嗎?”
楊旅帥上下打量了一遍李雲,問道:“你就是青陽都頭李昭?”
“是。”
楊旅帥眉頭緊皺,喝問道:“你們不是昨天晚上就上山剿匪去了嗎?怎麼現在卻在山下!”
“這位兄台…”
李雲問道:“怎麼稱呼?”
“某姓楊名衡,是宣州的旅帥。”
“原來是楊旅帥當麵。”
李雲歎了口氣,神色黯然:“楊旅帥有所不知,昨夜我們的確上了十王峰,跟十王寨的山賊們激戰了一夜,奈何十王寨的山賊們太過凶狠,我們不是對手。”
“還好有本地人引路,我們後半夜從小路逃下了山。”
他看向楊旅帥,喜道:“李某正想去州裡請求援兵,不曾想楊旅帥竟就到了,楊旅帥帶了這麼多人,剿滅了十王寨沒有?”
楊衡聞言,臉色已經黑到了極點。
他握緊拳頭,憋了半天,才緩緩說道:“山賊凶猛,十王寨又易守難攻,這事不能急於一時,還要…”
楊旅帥吐出了一口氣,抬頭看向李雲,目光裡滿是狐疑。
“從長計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