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衡上下打量了一遍李雲,問道:“既然李都頭與賊人激戰了一夜,怎麼身上連個傷口也不曾見到?還有你們青陽的什麼…什麼緝盜隊,人都去哪了?”
李雲往後一指,開口道:“都在那裡休息。”
說到這裡,他笑著說道:“至於楊旅帥問我身上為什麼沒有傷,楊旅帥可能不知道,李某自小習武,這些山賊們雖然人多勢眾,但是等閒還傷不到李某。”
說著,李大都頭笑著說道:“楊旅帥要是不相信,咱們可以過過手,切磋切磋。”
楊衡哼了一聲,撇過頭去,假裝沒有聽見,而是話鋒一轉,開口道:“李都頭,曹司馬派楊某過來剿匪,如今匪徒凶猛,我軍一時半會攻不進十王寨裡,既然李都頭勇武,與賊人激戰一夜尚能安然脫身,楊某想請李都頭為先鋒,攻入十王寨。”
“為宣州除此一害!”
李雲歎了口氣,搖頭道:“本來,李某立誌,要剿除青陽所有山寨,因此十王寨是李某非剿不可的寨子,但是前幾天,州裡的杜旅帥下來跟李某說,十王寨匪徒凶猛,單憑我青陽的衙差不是對手,還說州裡早有剿滅十王寨的安排,讓我們青陽的官差不要輕舉妄動。”
“那個時候,李某仗著自己有些本事,還覺得不以為然,現在跟十王寨交手之後,才覺察到凶險。”
李都頭滿臉羞愧,抱拳道:“現在見到楊旅帥帶著人趕到,李某才知道,州裡果然早有安排,悔不該當初不聽杜旅帥的勸告,驚動了十王寨的匪人。”
“如今既然州裡的天兵已經到了,李某不過是縣衙的都頭,就不自取其辱了。”
他對著楊衡抱了抱拳,開口道:“這陵陽山的匪徒,就拜托旅帥了。”
說罷,他轉身就要離開。
楊衡一把就要抓住李雲的肩膀,但是他剛一搭到李雲的肩膀上,就覺得如同抓到了鐵塊一般,根本拽不住,最後還是李雲停下腳步,看向楊衡,笑著說道:“楊旅帥還有什麼事情吩咐?”
楊衡臉色不太好看:“李都頭既然知道自己壞了州裡的布置,就準備這麼走了?”
李雲神色黯然:“這個事情,的確是李某的過錯,李某已經想好了,回青陽之後,就跟薛縣尊請辭,辭了這個都頭的差事,以謝罪過。”
楊衡深呼吸了一口氣,看向李雲,問道:“李都頭說,你們昨天跟十王寨的山賊激戰了一夜,那青陽的衙差傷亡幾何?”
“有兩個不幸陣亡。”
李雲歎氣道:“受傷的也有好幾個。”
這的確是緝盜隊昨天晚上的戰損,也的的確確,都是死在了十王寨山賊的手裡。
楊衡挑了挑眉頭:“激戰一夜,逃下了山,隻有兩個戰死?”
“那不然呢?”
李雲有些不高興了:“楊旅帥的意思是,我等應該全部死在山上?”
“楊某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楊衡搖頭道:“隻是覺得有些古怪。”
李雲伸出拳頭,緩緩說道:“李某說過了,李某頗有一些本事,見勢不對,護住下屬下山,還是做得到的。”
“楊旅帥要是不信,咱們可以比劃比劃。”
楊衡臉色再一次難看起來。
這人腦子裡,除了拳頭就沒有彆的東西了嗎?
他深呼吸了一口氣,決定不跟李雲計較,而是繼續開口說道:“李都頭,眼下楊某要奉命在陵陽山剿匪,你既然上了十王寨,能不能跟楊某說一說寨子裡的情況。”
“也沒有什麼可說的。”
李雲擺了擺手,開口道:“昨天晚上,我們摸黑進了十王寨,準備偷襲他們,不曾想被他們發現了,隻能與他們在山上激戰,哦對了。”
李都頭拍了拍大腿,開口道:“我想起來了,昨天山上有個大漢,壯碩無比,說是姓屠,提著狼牙棒傷了我好幾個弟兄。”
老五屠勝!
楊旅帥立刻知道了李雲說的是誰,他跟在曹司馬身邊,見識過這位十王寨的巨靈王,前幾年在宣州城裡,屠勝曾經一人對戰數名好手,都被他活活打死!
是個一等一的凶人!
“然後呢?”
他追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