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目山上,三百個越州兵,或者說越州起義軍,與李雲隻碰撞了一個時辰,就被衝散。
他們本身就素質不高,哪怕有了武器,有了一些簡單的甲胄,也全然不是這些職業山賊的對手,更不要說李雲這種不似常人的變態在場了。
更何況這是在山上,是這些山賊的主場。
事實上,現在除非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軍隊,否則哪怕人數再多,李雲等人就算打不過,也儘可以鑽出包圍圈。
不過李雲也沒有難為這些人,捉住了賀剛之後,眼見著其他人四散而逃,他也沒有追擊,而是提溜著賀剛,返回了天目山大寨。
張虎一陣殺了數人,頗有些激動,回到了寨子裡之後,便興衝衝的跑到李雲麵前,咧嘴笑道:“二哥,這幫越州兵不過如此,連他們都能連勝官軍,做什麼王,我看咱們也行!”
“咱們也起事,二哥你也做王!”
李雲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的說道:“不要胡說。”
張虎瞪著眼睛,還要說話,被一旁了李正一把拽住,低聲道:“虎子,聽二哥的!”
張虎這才撓了撓頭,不說話了。
李正回到了天目山大寨,先是讓眾人休息片刻,又讓人統計了傷亡。
傷亡人數並不多,隻有兩個人死在了這場衝突之中,反倒是那些越州起義軍至少死了四五十人,受傷的則是更多。
李正報了傷亡之後,坐在李雲旁邊,笑著說道:“二哥,這些越州軍確實是不成器,咱們剛才,都沒有全部出去,幾乎以一敵五,還是殺的他們大敗。”
“這些算不上什麼軍隊。”
李雲還是很清醒的,他微微搖頭道:“隻是一幫子拿起了武器,披上了甲胄的百姓罷了,那裘典才起事多久,哪有多少正經的軍隊。”
李正“嘿”了一聲,開口道:“二哥,我這幾天看書,朝廷征兵其實也是這樣,還不是臨時征募一些百姓,給兵器甲胄,就攆到戰場上去?”
“依我看,區彆就是,這些越州軍還不夠心狠,還沒有督戰官。”
督戰官,正規軍隊必備,不過他們的刀不砍向敵人,而是砍向隊友,臨陣後退之人,會被這些督戰官直接斬殺。
李雲聞言,抬頭看了看李正,思索了一會兒,然後啞然失笑:“你小子,最近看了不少書啊。”
李正嘿嘿一笑:“在青陽那會兒,二哥你看過的書,沒來得及還的,我都撿起來看了,不過大部分沒有看完。”
李大寨主默默點頭,繼續說道:“這些越州起義軍吃虧之後,很可能還會再來,如果那個正在攻錢塘的趙將軍派人過來,咱們就未必抵擋得住了,這天目山要不要繼續待下去,還需要考慮。”
李正想了想,剛想說話,外麵有人急匆匆跑了進來,開口道:“頭兒,宣州來人了,說崔使君讓伱立刻趕回宣州,他有事情找你,這是崔使君的書信!”
這聲音熟悉,不用抬頭李雲就知道是陳大來了,他一邊伸手接過書信,一邊抬頭看了看陳大,問道:“咱們都不在宣州了,怎麼找到的我們?”
“不知道。”
陳大撓了撓頭,開口道:“不過咱們這裡距離寧國不遠,行蹤又沒有特意隱藏,估計是一路問到的。”
李某人點頭,不急不慢的拆開了書信,掃了一眼之後,便重新塞了回去,微微思索。
崔紹在信裡,跟他說了朝廷的征兵詔命,而這位崔使君的意思是,把李雲以及李雲麾下的緝盜隊,直接征入軍中,等朝廷的行軍總管一到,便立刻投入到戰場上。
李某人皺了皺眉頭。
這個事情,對於他來說有好有壞。
好處是,一旦編入軍中,那麼他們這些緝盜隊就會直接轉為朝廷的軍隊,到時候各種軍用器械以及帳篷,甚至軍餉,都不用李雲再操心。
而問題是,一旦編入軍中,他們這些人就會為人所用,到時候還受不受李雲控製,就不太好說了。
李某人眯了眯眼睛,輕輕敲了敲桌子。
就算真的投入軍中,自己這個緝盜隊,也必須獨立一營,依舊由自己統領,如果官府不同意,自己就直接“解散”了緝盜隊,讓他們留在天目山,或者直接回陵陽山十王寨去!
至於明麵上,就說剿匪全部戰死了,誰也不能挑自己的毛病!
李某人正在思考的時候,一旁的李正有些著急了,問道:“二哥,那姓崔的又有什麼事找你?”
李雲想了想,開口笑道:“不是什麼大事,是朝廷的確要對裘典他們采取動作了,這…”
“或許是咱們的一次機會。”
李某人現在最迫切的需要,是擁有一塊自己的地盤,在這塊地盤上軍政一切都是他自己說了算。
如果沒有這種地盤,那麼他就隻能偷摸摸的發展自己的勢力,像是在青陽那樣。
雖然那樣也能積攢勢力,但是速度實在太慢了,而大周這個國家崩潰的速度,似乎遠遠超過李雲的預估。
他必須,加快一些自己的進度了。
想到這裡,李雲把書信遞給李正,示意他自己看,然後開口說道:“我騎馬去宣州一趟,一來一去少說四天時間,四天時間,即便越州那裡有所反應,也來不及到天目山來。”
李雲站了起來,看向李正,開口道:“我不在天目山,這裡的一切,瘦猴你跟三叔一起負責。”
“要是有什麼動靜,或者大規模越州義軍過來,你們直接從後山撤下天目山,返回宣州境內,找地方駐紮,等我的消息。”
這會兒李正,也把書信看了一遍,他看向李雲,喃喃道:“二哥,崔刺史的意思是,是要把我們這些人,編入朝廷的平叛軍中。”
“那你…豈不是要當官了?”
李雲瞥了他一眼,笑罵道:“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