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僅僅是價格的問題,更多的是糧食來源的問題,很多糧食大戶囤貨居奇,不願意出手,因此尋找大量的糧食來源,也是一件大問題。
朱通看著李雲,皺眉道:“兄弟,你手下才多少人,要這麼多糧食做什麼?”
“越州要建常平倉,我準備為家鄉父老出一份力。”
朱通皺眉:“這個時候,我便是有錢,也不知道該從哪裡給你買糧食。”
李雲笑著說道:“使君何必去彆的地方買?”
朱通聞言,神色微變:“你是說,從明州倉裡給你運糧?不成,這不成,給你越州運了糧,明州缺糧了又該怎麼辦?”
各地州郡,都有自己的糧庫,以備不時之需,明州自然也不例外。
“使君有錢,慢慢補回缺口就是了,再說了,還有半年使君就要卸任,到了那個時候,明州缺不缺糧,跟使君有什麼關係?”
“大不了,就是把糧倉缺糧的份額,按市價補進去就是了,使君又不缺錢。”
見朱通還有一些猶豫不決,李雲慢悠悠的說道:“使君,要不然這事就算了?”
朱通一咬牙,抬頭看了看李雲,緩緩說道:“這事就這麼辦!”
“咱們這幾天,先一起把奏書寫好,免得出了差錯!”
“寫奏書自然沒有問題,不過要等使君開始往越州送糧之後,下官的奏書,才能夠往上遞上去。”
朱通點了點頭,歎氣道:“李兄弟你還真是精明,這個買賣,不知道朱某是賺了還是賠了。”
說罷,他扭頭走出李雲的書房,瞥了一眼外麵,大罵道:“本官到象山,都一個多時辰了,象山的知縣死到哪裡去了!”
“還有沒有一點規矩?”
他是明州的刺史,象山縣正是他的治下,平日裡他到這裡,那位許知縣都是誠惶誠恐的迎接他的,而今天,雖然他沒有提前通知,但是一直到現在,許昂都沒有露麵,讓朱使君大為光火。
他在李雲那裡吃了虧,自然要找個出氣筒出出氣。
李雲默默走到他身後,笑著說道:“使君有所不知,許知縣闔家,都在這一次變故之中遭了難,這會兒他估計還在昏睡之中,賣我一個麵子,使君就不要難為他了。”
“走,我請使君喝酒。”
朱通這才悶哼了一聲:“這種小門小戶出身的,就是沒規矩!罷了,看在李兄弟你的麵子上,就不跟他計較了。”
“走罷,李兄弟你頭前帶路。”
聽到他這句不知道在說誰的“小門小戶”,李雲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,笑著說道:“看來使君出身高貴了。”
“我家也是尋常。”
朱通淡淡的說道:“隻不過怎麼也算是書香門第,自小就開始學規矩。”
李雲“哦”了一聲,問道:“使君年底離任?”
“是,要去京城述職了。”
李雲走在他旁邊,笑著說道:“到時候,我去送一送使君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
朱通連連擺手,笑著說道:“哪裡敢勞動李兄弟。”
二人幾乎並肩而行,彼此心中都在冷笑連連。
朱使君心裡,自然是在痛罵李雲這個獅子大開口的臭丘八,要不是因為吏部考核,他才不會自甘下流,去跟這個臭丘八做什麼交易!
而李雲心裡,也是冷冷一笑。
你年底走人,估計年中就要開始把家產還有家人,從明州搬走!
老子倒要看一看,你斂的這些財物,還有你的家裡人,能不能離開江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