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裡,李雲神色已經有些不善了。
他回頭看了看海鹽城外的這些姑蘇官員,心裡發了狠。
實在不行,派人出來,把這些人一股腦全拿了,或者全他娘的殺了,到時候自己帶著武元佑回姑蘇,想怎麼查怎麼查,想怎麼搶怎麼…
不對!
應該是想怎麼抄家怎麼抄家!
李雲冷笑了一聲:“府公,下官不認為自己以及婺州兵,有什麼出格的地方,真正出格的,是吳郡的衙門!”
“四百多個人出來截殺皇子,截殺我這個刺史,跟謀反有什麼分彆?”
“這事,是丟一個司馬出來,就能扛得過去的嗎!”
“府公跟那位謝郡守,未免想的也太簡單了一些!”
鄭蘷低聲道:“這事確有些出格,老夫知道之後,也是氣個半死,但是二郎細想一想,歸根結底…這事還是因為朝廷…”
他沒有繼續說下去,隻是歎了口氣:“要是從前,無論如何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。”
他言下之意,就是說朝廷孱弱了。
而且,現在正是朝廷左支右絀的時候,對於江南來說,甚至有點名存實亡的味道。
鄭蘷又抬頭看了看李雲,繼續說道:“要是從前,也不可能有你這種,從婺州千裡領兵來攻打朝廷縣城的事情,是不是?”
李雲笑了。
“鄭府公,首先我是奉欽差詔命來的,再者…”
他看著鄭蘷,緩緩說道:“府公的意思是不是說,朝廷現在已經管不到江南了,所以姑蘇城可以派兵出來截殺欽差,截殺下官。”
“那好得很。”
李雲眯了眯眼睛,緩緩說道:“那府公也不用說彆的了,讓那些姑蘇的貴人們,都回去搖人,咱們在吳郡好好的打上一場,生死搏殺!”
“誰贏了,誰說的算,成不成?”
鄭蘷大皺眉頭,低聲道:“二郎這樣步步緊逼,是不是不太合適…”
“我沒有步步緊逼。”
李雲不再跟鄭蘷廢話,而是看了他一眼,忽然笑了笑:“隻是府公分賬的時候,漏算了我一個。”
說罷,他大步走向城門口,然後回頭看向謝山,喝道:“姓謝的,你聽好了,你們姑蘇城派兵截殺楚王殿下,截殺本官,數百人人所共見,至今,李某手底下還有你們吳郡幾十個俘虜!”
“這事就是他娘的謀反,不是丟出來一個什麼狗屁司馬能賴的過去的!”
“你這個郡守,難辭其咎!”
“現在,自縛上前,跟李某一起進城,去見楚王殿下,自請罪過,尚有生機,否則,你他娘的絕對難逃一死!”
謝山聞言,眉頭大皺,他扭頭看向鄭蘷,後者也是一臉陰沉。
李雲…一點麵子沒有給他。
謝山深吸了一口氣,大叫道:“你說的不算!”
“請楚王殿下出來說話!”
李雲冷笑一聲:“一會兒,你自然能見到楚王殿下,來啊。”
他低喝了一聲,大手一揮:“把他們全部拿了,綁縛進城!”
鄧陽跟趙成聞言,都是眼睛一亮,帶著人齊刷刷衝了上去。
謝山大叫了一聲:“李昭,你…”
他話還沒有說完,就被鄧陽帶人按住,城外的一百多個人,也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,很快被統統擒拿。
李雲兩隻手插在袖筒裡,回頭看向鄭蘷,淡淡的說道:“府公同我進城罷。”
鄭蘷抬頭看了看李雲,良久之後,才默默說道:“這是李刺史的意思,還是楚王殿下的意思?”
“這是大周國法的意思!”
他回頭看向已經被拿住的一眾人,冷笑道:“在場的官員,隻要有一個沒有拿過江南鹽道好處的,下官立刻放人,給你們磕頭賠罪!”
李雲沒有正麵鄭蘷的回答,其實就已經回答了。
鄭蘷深深地看了看李雲,然後朝著海鹽縣城門走去,一邊走,一邊感慨連連。
“了不起,了不起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