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大將軍依舊低著頭,似乎在思考,但是沒有說話。
顯然,他對太子給出來的這個條件,並不是如何滿意。
太子殿下深呼吸了一口氣,繼續說道:“大將軍這一年時間,在中原功勳頗重,今夜孤在東宮設宴,宴請大將軍。”
韋全忠擦了擦眼角的淚水,低聲道:“臣…多謝殿下。”
是夜,太子在東宮宴請這位朔方節度使。
之後幾天時間,太子殿下的精力,一直放在這位大將軍身上。
四天之後,韋大將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京城。
雖然他至始至終沒有見到皇帝陛下,但
還是相當心滿意足。
誰也不知道,太子殿下同這位大將軍之間,到底達成了什麼樣的約定。
或者說…協議。
………………
青陽縣。
外出義安縣辦公十來天的李雲,終於帶著衛隊返回了青陽,同他一起回來的,還有義安縣的兩個官員,以及徐家的母子三人。
薛韻兒看著在自己麵前拜見自己的徐家姐弟倆,先是一愣,然後禮貌性的跟姐弟倆問好,等安頓好了這家人之後,她才扭頭看向李雲,低聲道:“夫君,這是?”
“義安案子的苦主。”
李雲搖頭道:“她們家的男人,在義安得罪了太多人,我在義安也不可能把幾百戶人統統殺了,這樁案子一辦,她們家的冤屈雖然得以平反,但是在義安,就更加過不下去了。”
“隻能帶她們一家到江東去。”
說著,李雲把徐家的事情,跟薛韻兒說了一遍,薛韻兒先是點頭,然後歎了口氣道:“我爹年輕的時候,同這位徐縣丞,應當是差不多的性子,我娘說他年輕的時候,差點就要去京城告禦狀了。”
“後來一直到生了我,他老人家才安分下來。”
薛韻兒頗為唏噓的說道:“我們薛家,當初弄不好,就是她們家一樣的下場了,還好我爹他…”
“最終沒有能守住公心。”
李雲緩緩點頭,“嗯”了一聲之後,輕聲道:“告狀是求不來公道的,想要公道,隻能靠自己的兩隻手去掙。”
說到這裡,李雲看了看薛韻兒,笑著說道:“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,夫人要留在青陽過年麼?”
薛韻兒聽出了李雲話裡的意思,輕聲問道:“夫君要走了?”
“對。”
李雲笑著說道:“我剛升了江東的招討使,要回江東去辦理一些公事,不過夫人卻不必急著回去,如果夫人不回去,我在青陽留兩個旅隊。”
“夫人在這裡過了年,再讓他們保護夫人回江東。”
“順便,夫人也可以多勸勸嶽父嶽母,同我們一起回江東去,這樣還安全一些。”
“夫人如果要跟我一起回去,我們明天一早,可能就要動身了。”
薛韻兒認真想了想。
“那我留在青陽過個年罷,過完年,我把爹娘都帶去婺州,至於留人…”
她想了想,開口道:“是不是不用留這麼多人?”
兩個旅隊,就是二百五十個人,幾乎是從前宣州一個州的官軍數量了。
李雲微微搖頭:“要留的。”
“現在…已經有許多人盯著你家夫君了。”
朝廷,平盧節度使,還有江南的地方勢力,都在盯著李雲,這個時候,必須要小心謹慎,不然可能就要出大問題。
說到這裡,李雲看向薛韻兒,繼續說道:“那徐家那三個人,也交給夫人,夫人多照顧照顧她們,過了年將她們帶到婺州去,在婺州給她們一家找個營生。”
薛韻兒一一應下。
第二天一早,李雲告彆了薛韻兒還有嶽父嶽母,帶著三百個親兵,還有李正一起,離開了青陽。
走在路上,李雲又覺得步卒的行軍速度太慢,把他們都交給了楊喜帶著,讓楊喜帶回婺州去。
而他自己,則是帶了二三十個人,騎馬奔向江東。
路上歇腳的時候,李正有些好奇,問道:“二哥,什麼事情這麼著急返回江東?”
“江東盜匪太多,去年的秋稅都咩有能夠收上來,我這個新任的江東招討使…”
李某人嗬嗬一笑。
“自然是要去著手清理盜匪,厘清各州郡的秋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