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連幾天時間,金陵城裡都是哀聲一片,到處可以聽見哭聲,隻不過到底傷心沒傷心,也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。
而李雲,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形式工作,他專心致誌的跟杜謙一起,製定以及準備接管江東的計劃。
這天,李園的書房裡,杜謙指著江東地圖上的一個錢塘郡開口道:“可以考慮在錢塘單設一個都尉營,錢塘郡在江東的中心,這裡有兵力的情況下,不管哪一個州出問題,都隨時可以策應。”
杜謙一邊跟李雲說話,一邊翻看著一份份文書,跟李雲一起分析一些緊要的信息,正當二人說話的時候,門口傳來了杜來安的聲音:“公子,公子…”<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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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家信。”
杜謙停下了聲音,看向了門外,微微皺眉。
不過他還是看了一眼李雲,見後者沒有反對之後,他才咳嗽了一聲,開口道:“咋咋呼呼的,進來罷。”
杜來安小心翼翼推開房門,將手裡的信遞給杜謙,然後低頭道:“公子,是家裡的人一路騎馬送來的,不是走的官驛。”
聽到這句話,杜謙才嚴肅了起來,他默默低頭,拆開這封信,隻看了一眼,便神色大變。
從頭看到尾之後,杜謙抬頭看著李雲,低頭苦笑道:“二郎,事情進展的速度,遠比你我想象的更快。”
他把書信遞給李雲,然後低聲道:“陛下殯天之後的第三天,中原的叛軍似乎也知道了這個消息,開始集中兵力猛攻潼關,想要破入關中。”
“當時,陛下新喪,朝廷裡的大人物都在給陛下布置後事,太子殿下忙著嗣位接班,竟然沒有人特彆注意潼關的戰況,幾天激戰下來,潼關傷亡慘重,已經搖搖欲墜了。”
說到這裡,杜謙低頭苦笑道:“京城的信送來,少說也要四五天,這已經是五天之前的情況了,現在潼關還在不在朝廷手裡,恐怕都是未知之數。”
說到這裡,他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了。
“要是給幾萬乃至於十幾萬叛軍進了關中,恐怕京城便岌岌可危了。”
杜謙的妻小這會兒已經快到江南了,也就是說,他個人的小家,這會兒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危險。
但是京兆杜氏,顧名思義,是立足紮根在京城的大家族,一旦京城出了什麼事情,杜家便一定難逃劫難。
李雲這會兒,也看完了杜謙的這份“家信”,他看向杜謙,喃喃道:“潼關不是雄關麼?應該不會這麼容易被叛軍給…”
“上一次武忠領三萬禁軍出關迎敵,外人心中也是這麼想的。”
杜謙眯了眯眼睛,輕聲道:“可三萬禁軍,隻半個月時間,便灰飛煙滅了。”
他自嘲一笑:“現在這個朝廷,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。”
李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思索了許久,然後他看向杜謙,沉聲道:“杜兄,你就先不要回越州了,留在金陵幫一幫我。”
“我這就開始著手布置。”
杜謙默默點頭,磨墨提筆。
李雲說,他寫,很快一道道命令,從這間書房裡發了出去。
首先是趙成領兵趕往金陵的任務不變,同時命令蘇晟在婺州留五百人,其餘兵力統統趕去錢塘,以江東招討使的名義,駐紮在錢塘郡,以防備江東生亂。
兩個人,一直忙活到深夜。
第二天一早,李雲帶著自己一個衛隊一百多人的兵力,來到了金陵府衙。
他手裡拿著這段時間在金陵搜羅到的有關秋稅的證據,另一隻手拿著楚王殿下的文書,將金陵府衙裡大大小小的官員,包括宋禎在內,有一個算一個,統統給捉了起來。
“從現在開始。”
李雲召集府衙所有人,然後掃了一眼這些人,麵無表情道。
“金陵府一切政事,都由我招討使衙門暫理。”
被捉起來的宋令尹,氣了個半死,咬牙怒聲道:“李使君,你的招討使衙門在哪?”
李雲新任招討使,自然不會有什麼招討使衙門。
“就在這裡。”
李雲指了指這座府衙,麵色平靜。
“這裡從現在開始,就是李某的招討使衙門了。”
李雲頓了頓,補充道。
“兼金陵府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