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種美妙的感覺,難以言喻。
當然了,不同人麵對這種情況,會生出不一樣的心態,有些人是真的會多出一份責任感,而更多的人,則是會生出暴虐之心。
從前,李雲剛剛開始起勢的時候,也經曆過這個階段,深刻體會到了權力的美妙之處。
因此,他還是能體會到李正想法的。
李正深深點頭,低聲道:“如果不是跟著二哥,我多半要變成惡人了,權柄在手,有些時候真的很想,很想變成話本裡寫的那樣。
“順我者昌,逆我者亡。”
人是極其複雜的生物,每個人的心裡,既有善念
,也會有自己的陰暗麵。隻是大部分時間,被現實束縛,多數人會把自己的惡念深深藏在心裡,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顯露出來。
但是當你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,這些邪惡的念頭,說不定就會從某個角落裡跳出來。
“這個階段我也經曆過。”
李某人再一次看向糧倉,然後才看向李正,正色道:“有惡心魔念不要緊,及時斬除就是了,人生在世,論跡不論心。”
李某人看了看李正,輕聲道:“要記住一句話,己所不欲勿施於人。”
李正撓了撓頭,不過還是聽明白了李雲這句話的意思,他想了想,開口笑道:“這句話,我在一個將士嘴裡聽過,他是北方人,在軍中說起這句話,他便說自己知道意思。”
“軍中的弟兄們,起哄讓他把這話都意思說出來,這人就說。”
“擱你你能樂意啊?”
李正學的口音極像,讓李雲也忍不住啞然一笑:“話糙理不糙。”
“你這趟回來,多待幾天,等過兩天,二哥給你正式升將軍。”
李正笑著應了一聲,開口道:“我正要在金陵多待兩天,二哥家我那個大侄兒,我還沒有見過呢,怎麼也要去看一看。”
李正是今天才回的金陵,到了金陵之後,便一直跟在李雲邊上,倒還真沒有去李園看過李雲的兒子。
那個孩子,他是一定得去看的。
這不僅僅是出自於利益或者彆的什麼考量,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,李正都是李元的叔叔,將來也會是一家人,很難真正斷的開。
李雲笑著點頭,然後看了看李正,問道:“你什麼時候成家?”
“小弟不著急,”
李正笑著說道:“現在,給二哥辦差更要緊一些。”
許久未見麵的兄弟倆,正坐在一起把酒言歡的時候,不遠處,一身粉紅色官服的杜謙,大步走了過來,嘴裡不住的喘著粗氣。
“使君,使君!”
他遠遠的喊了兩聲,李雲聽見了,立刻站了起來,跟李正一起迎了過去,見到杜謙,李正想了想,笑著說道:“什麼事情,能讓受益兄這麼著急?”
“自然是大事情。”
這會兒杜謙已經接近,李正站了起來,低頭抱拳叫了一聲先生。
杜謙起身還禮,然後擺手笑道:“小李將軍太客氣了,坐著說,坐著說。”
三個人再一次落座之後,杜謙看著李雲,笑著說道:“使君,剛收到京城傳來的消息,河東節度使李仝,與範陽節度使蕭憲,各得了個國公的爵位。”
“朔方節度使韋全忠,則是受封為靈武王。”
“靈武王…”
李雲想了想,笑著說道:“郡王啊?”
“郡王就不錯了。”
杜謙搖頭道:“大周開國以後,異姓封王的,寥寥無幾,能受封郡王,有一個郡王就相當不錯了。”
李雲先是點頭,然後笑了笑:“看來,京城已經基本上爭吵出一個結果了,或者說達成某種妥協。”
他低頭喝茶:“咱們江東的太平日子,也要是越來越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