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大笑著說道:“屬下又不是傻子,跟著您這麼久了,多少能猜出來一些,您忘了,您帶著我們這些緝盜隊四下剿匪的時候。”
“您對那些山賊,以及寨子,可以說是了如指掌。”
說到這裡,他似乎想起了什麼,連忙低頭道:“使君您放心,這事屬下一定會爛在肚子裡,不管誰問,屬下都不會說。”
“絕不會讓人記在書裡,汙了使君的名聲。”
李雲聞言,又是怔住,隨即笑了笑:“你小子,平日裡想的還真多。”
的確,現在的李雲,已經完全有資格被人記錄在史書裡了,哪怕他從現在開始,再沒有一點點提升,哪怕他現在就蹬腿死了,將來史書上記到大周末年這一段的時候,都很難繞得開李雲。
如果他能再進一步,在江東正式建立自己的政權,將來說不定能在史書上混上一個“世家”。
跟陳大告彆之後,李雲就在城裡一邊處理緊急的公事,一邊翻看江東各種詳細的地圖。
就這樣,又過去四天時間,城外的平盧軍依舊一動不動。
但是六合縣縣城裡,卻迎來了風塵仆
仆趕過來的蘇晟。
蘇晟一路進了六合縣,很快被人帶到了李雲麵前,見到了李雲之後,他抱拳道:“使君,錢塘駐軍大部,已經在趕來六合的路上,最前麵的軍隊,明後天就能到,最慢,差不多也就是四五天,就能全部趕到。”
李雲先是點了點頭,然後拉著蘇晟坐下,歎了口氣道:“蘇兄來的正好,我正有一些疑惑,想要請教你。”
蘇晟被他拉著坐了下來,笑著說道:“二郎這樣聰慧,還有事情請教我?”
李雲把江東的地圖,擺在了他的麵前,跟他說了算六合縣這裡的大概情況,然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,開口道:“這就是六合縣這裡的大概情況了。”
“敵人突然不動了,作原地防禦,我便不知道應該從何下手了。”
“這幾天時間,我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,想著琢磨出一個厲害的法子,再敗平盧軍一回,但是思來想去,都想不出什麼特彆好的辦法。”
蘇晟先是看了看地圖,又看了看李雲,搖了搖頭:“二郎全然想錯了。”
“這戰場上是有奇兵,有奇策一說,但是行軍之道,永遠是正道為主,奇兵為輔,比如說眼下江北這種情況。”
蘇晟的手點在地圖上:“咱們的探子,已經將敵人的方位,兵力,都探察了個七七八八。”
“反之,敵人對咱們,大概也是如此,二郎能夠奇襲之下占住六合縣,其實便已經是出奇製勝了。”
“剩下的兵道,便隻能是正道,想要兵出奇招,也無處著手,能夠做文章的地方,隻剩下與揚州城裡的縣城互相配合,內外齊攻。”
“而剩下的戰事,便與奇策,奇襲之類的,不怎麼沾邊了,畢竟這其實是雙方在爭奪地盤,一不是追擊,二不是野外作戰,地盤就在這裡,還能怎麼出奇?”
李雲聞言,低頭若有所思,似乎明白了什麼。
哪怕已經領兵很長時間了,但是在一些軍事概念上,李雲其實一直有些外行。
比如說他老是想用一些奇思妙想,或者是一些妙計,來取得戰爭中的優勢。
但實際上,大多數戰爭,並沒有這麼花裡胡哨。
蘇晟看了看李雲,又看向地圖,指著六合渡的位置,沉聲道:“二郎,後天,我部下兵力基本到齊之後,我領兵直取六合渡。”
“拿下六合渡,平盧軍對於大江的封鎖不攻自破。”
李雲點了點頭,他看向地圖上的六合渡,緩緩說道:“恐怕會是一場苦戰。”
“打的便是苦戰。”
蘇晟看著李雲,正色道:“到時候二郎你坐鎮中軍,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!”
“打仗,歸根結底,還是角力,力強者勝,總是要跟這些平盧軍,正麵,真刀真槍拚過一場的!”
李雲若有所思,然後開口道:“我與蘇兄一起去?”
蘇晟想了想,開口道:“二郎如果要去督戰,那自然沒有什麼問題。”
李某人看著地圖,出神了片刻,終於輕聲說道:“好。”
“我去督戰。”
李某人輕聲道:“也是時候看一看,正麵硬碰,到底孰強孰弱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