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張桌子,就是如今的整個江東了。
桌子上的人,都是江東的風雲人物。
有朝一日,他們如果能擠進去,便才算是真正…出人頭地!
…………
就這樣,在眾人的簇擁之下,李雲到了後院,入了洞房。
第二天,他果然沒有能夠起來。
一直到第三天,他才離開李園,去跟杜謙等人,繼續討論江東六司衙門的事情。
而就在江東這裡,小朝廷骨架漸漸成型,羽翼漸漸豐滿,實力飛速成長的時候,西邊關中的京城裡,卻出了一件大事情,震動整個京城。
河東節度使李仝,可能是因為年紀大了,再加上在京城水土不服,因此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。
他這個年紀,哪怕是一些小病,也已經足夠要命,好容易熬了半個月熬了過來,李大將軍便再沒有了留在京城裡的心氣。
事實上,從上一次代王武涉一事之後,李仝蕭憲兩位節度使,就已經有動身離開京城的念頭了,但是韋大將軍提刀進皇城,大鬨了一通之後,依舊厚著臉皮不肯離開京城,逼得李蕭二位,也隻能繼續留下來。
而此時,李大將軍一場大病之後,便在京城無論如何也待不下去了,他病情稍稍好了一些之後,便來到了後宮之上,對著天子叩首行禮道:“陛下,老臣…老臣上了年紀,已經不堪朝廷驅馳,懇請告老還鄉。”
皇帝陛下坐在帝座上,聽的心驚膽戰,聞言連忙站了起來,走到李仝麵前,將李大將軍扶了起來,開口道:“聽聞大將軍的病,已經好了不少了,既然在京城能夠調養回來,不妨在京城裡多呆一段時間。”
“等徹底養好了,再決定去留不遲。”
他是真的不願意李仝離開。
李仝蕭憲兩個大將軍在京城一天,還能稍稍壓製壓製韋全忠,如果李蕭二位大將軍離開京城,誰知道那位“靈武王”,會猖狂成什麼模樣?
李仝微微搖頭,開口道:“老臣的身體,已經支撐不住了。”
他看向天子,低聲道:“陛下放心,老臣雖然離開朝廷,但是犬子李槲,卻可以留在京城,供陛下驅使。”
皇帝張了張口,想要說些什麼,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。
他心裡明白,這位李大將軍,想要離開隨時可以離開,沒有人攔得住,但是離開之前,卻還要過來同自己這個皇帝打個招呼,其實是給了一個麵子。
見天子不說話,李仝繼續說道:“老臣離開之後,河東軍將會撤出京城,駐紮在京城城外,以拱衛京城。”
皇帝聞言,長歎了一口氣:“老將軍離開,朕不知應該如何自處了。”
“陛下放心,韋全忠雖然狂妄,但是萬不敢行大逆不道之舉。”
所謂的大逆不道,自然就是弑君自立。
但是這個時候,對天子不敬都是罪過,如果誰動了這個手,立時就成了天底下所有地方勢力的共同敵人。
韋全忠雖然狂,但是他不蠢,他乾不出這種事。
“老臣離開之後,蕭大將軍說不定也會離開,到時候韋全忠一個人在京城裡,可能能夠猖狂一陣,但是他也不敢久待。”
此時,三位節度使都已經離開各自藩鎮超過一年時間,雖然各自都有心腹留在藩鎮,但三個人多多少少,是有點不太放心的。
李大將軍想要回河東太原去,一方麵是因為身體問題,另一方麵就是因為想要回去照看藩鎮。
如果李蕭二人都離開,韋全忠一個人,便沒有足夠的能力,長久的占據京城了。
“用不了多久,韋全忠也一定會離開,在此之前,陛下一定要保重龍體,要穩重再穩重。”
這話的意思是,提醒皇帝要隱忍。
皇帝陛下沉默了許久,歎了口氣道:“便是都離開了,天下也已經千瘡百孔了。”
他看著李仝,緩緩說道:“老將軍可能還不知道,老將軍的一個本家,已經在江南,自行開題科考了。”
“老臣的本家…”
李仝認真想了想,很快想起了李雲,他微微低頭道:“陛下,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,大周的天下…恐怕您隻能一點一點,慢慢來收拾了。”
皇帝沉默不語,沒有接話。
這一日,天子允了河東節度使李仝的告老,放他離開朝廷。
整個京城,立刻開始瘋傳各種流言蜚語。
因為,京城裡最穩固的三角結構…
其中一角,已經悄然消失不見。
京城的局勢…
變得微妙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