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謙苦笑道:“這樣的人,派人過去,他們多半也不肯把位置讓出來,最後免不了還是要起衝突。”“那就又是一回事了。”
李雲伸了個懶腰,活動了一番身子,然後看著杜謙,笑著說道:“杜兄,我準備開始均田了。”
“這會兒已經是秋冬,明年春耕之前,要辦成一部分,不耽擱明年春耕。”
杜謙聽了這話,罕見的沉默了好一會兒,然後才看著李雲,低聲道:“無論如何,也要等到秋糧收上來之後。”
李雲爽快點頭。
“那就秋涼收上來之後,這段時間,咱們先著手準備,商量商量具體的章程。”
杜謙忍不住抬頭看了看李雲的表情,心中歎息了一聲。
他知道,江南乃至於整個東南的地主們,恐怕…
要開始倒黴了。
…………
深秋降臨。
京城的天氣,也一天冷過一天了。
皇宮的崇德殿裡,韋全忠韋大將軍,對著天子微微欠身,行禮道:“陛下,如今京城已經恢複秩序,反賊蕩然無存,臣也不應再繼續留在關中,留在京城,臣請返回朔方,繼續替朝廷鎮守朔方軍鎮。”
如今,韋大將軍已經被特許入朝不拜,因此哪怕是在這朝會上,他也隻是抱拳躬身了事。
帝座上的皇帝陛下,先是皺了皺眉頭,然後開口挽留道:“京城將將恢複不久,韋卿家是不是應當多留一段時間,替朝廷多分分憂?”
韋大將軍抬頭看了看皇帝,又低著頭道:“陛下,如今大周康泰,老臣未見到陛下憂愁何在!”
皇帝氣的半死,但還是強忍住脾氣,沉聲道:“前幾個月,韋卿家建議朝廷,免去江南觀察使李雲的職位,結果那李雲立刻開始鬨事,如今不僅盤踞江南道,甚至淮南道也被他占了大半,簡直已經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!”
“這事因卿家而起,卿家是不是要出出力氣,為朝廷消解隱患?”
“回陛下,江南李雲,不過趁國之危的宵小之輩罷了,不值一提,也不堪一擊,如臣在其左近,隻要陛下一聲令下,老臣立刻提兵取之,將其人頭取來,獻給陛下。”
“但是朔方在西北,距離東南,相隔何止千裡?”
“老臣實在是有心無力…”
他抬頭看了看皇帝陛下,繼續說道:“不過陛下放心,江南附近有數個藩鎮,俱是兵強馬壯,陛下可以下達詔命,讓江南道附近的節度使,發兵征討李賊!”
皇帝氣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了。
他看著韋全忠,許久沒有說出話來,而是聲音沙啞著說道:“在朕看來,這李雲,恐怕已經不能用宵小之輩來形容了。”
“而是實打實的心腹大患。”
“韋卿家。”
他看著韋全忠,韋大將軍不為所動,而是低頭道:“陛下如暫時沒有辦法治他,不如行緩兵之計,對他行招安,讓他暫時安穩下來。”
皇帝武元承黑著臉,一言不發。
前幾個月下旨罷免,沒幾個月又去“招安”,那朝廷成什麼了?
過家家嗎!
雖然皇帝陛下心裡惱火,但又沒有什麼辦法。
事實上,王朝末年的朝廷,多是如此,一些政令看起來就跟過家家一樣,全沒有任何道理。
之所以如此,實在是因為當權者,沒有任何其他辦法了。
皇帝武元承看著韋全忠,韋全忠神色平靜,直視皇帝。
過了好一會兒,皇帝陛下直接站了起來,黑著個臉。
“退朝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