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過幾天時間休整,李雲的江東軍,輕傷的基本上已經養了過來。
因為水土不服生病的將士裡,身體好的,已經恢複了正常,不過身體差一些的,反而惡化了不少,病情愈發嚴重。
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,短時間內很難調整過來。
好在這部分人占的比例並不多,不怎麼影響江東兵的整體戰鬥力。
而在這幾天時間裡,契丹增兵幽州的動向,也越來越明顯,短短三天時間,至少有數千契丹人被調來了薊州。
這天上午,薊州城裡的一處民房裡,李某人穿著一身單衣,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把椅子上。
在他麵前,是麵如金紙,頭發披散,腦袋中心沒有任何頭發,隻兩邊留了頭發的契丹將軍蕭敢。
如果是正常時候,他兩邊的頭發應該紮起來,還會顯得體麵一些,但是這會兒他是階下囚,這個發型就顯得更加醜陋。
這位契丹將軍,看著眼前身材高大的李雲,目光裡罕見的露出畏懼。
當天晚上,戰況複雜,很多漢兵的長相他已經完全不記得了,但是眼前這個人的長相,他一直牢記在心裡!
太可怕了!
當時,這人幾乎是以一己之力,正麵對衝自己好幾匹戰馬的衝擊,而且很輕鬆將他拽下馬匹擒住。
這等勇力,便是在契丹人裡,也絕少見到。
李雲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個契丹將軍,許久之後,才開口問道:“多大年紀了?”
蕭敢猶豫了一下,咬牙道:“二十…二十六歲。”
他口音古怪,不過不妨礙李雲能聽懂,聽到了他的話之後,李雲看了看他的腦袋,神色變得怪異起來。
“你跟我差不多年歲,怎麼頭發就沒了?”
“你!”
蕭敢咬牙,怒聲道:“我族曆來便是如此!”
“古古怪怪。”
李雲微微搖頭,跳過了這個話題,然後問道:“漢話跟誰學的?”
蕭敢劇烈咳嗽了兩聲,抬頭看著李雲,冷笑道:“我們捉的漢人多了去了,學兩句漢話有什麼稀奇。”
“好。”
李雲撫掌道:“你還挺有骨氣,先前契丹人在薊州城下虐殺漢民,掛白幡,是不是你指使的?”
這事確實是他乾的,蕭敢剛想承認,但是心裡沒來由生出一股恐懼,他又低下頭,咬牙道:“你就當是我指揮的罷!”
李雲皺眉,隨即麵無表情道:“不跟你廢話了,說一說,你們契丹部現在是什麼情形,如果說得好,或許可以免死。”
蕭敢撇過頭去。
“大汗會來踏平薊州的!”
“給臉不要臉。”
李雲站了起來,看著他因為內傷毫無血色的麵孔,拔出來自己腰間的佩劍。
“信不信卸你一條胳膊,一條腿,再保住你的命,給你送回契丹去?”
蕭敢神色微變,正要說話,外麵突然傳來了周必的聲音:“上位,契丹人正在靠近薊州城。”
李雲收劍回鞘,瞥了一眼蕭敢,淡淡的說道:“晚些再來炮製你。”
說罷,他大步走了出去,看向門口的周必。
“來了多少人?”
“一眼看不到頭,大幾千人總是有的。”
李雲點了點頭。
“帶路罷。”
因為不知道契丹人是在哪個城門聚集,隻能讓周必帶路,很快,兩個人就上了薊州的東城門。
城門口人,蕭恒,周昶,李正,還有孟青等人,統統都在,見到李雲之後,他們紛紛上前,低頭行禮。
李正站在李雲旁邊,將手裡的望遠鏡遞了過去,道:“上位,你看。”
李雲接過他的望遠鏡,看向遠方。
隻見薊州城外不遠處,已經有幾千契丹人聚集。
這些契丹人最前麵,跪著一批批身無寸甲,甚至身無寸衣的漢民。
有男有女。
不管男女,很多都被扒去衣物,一個個顫顫巍巍,如同牲口一般。
李正深呼吸了一口氣,低聲道:“二哥,契丹人是…”
“報複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