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領路的漢子,便是青州的探子,來打探荊襄情況的。
李槲看了很久,隻能看到一個輪廓,看不清楚,這探子低頭道:“少將軍,我們都是抵近看的,但是少將軍千金之軀,不太適合靠近戰場。”
“這裡,已經相對最安全,也是距離最近的地方了。”李槲看向遠方,開口道:“聽說,江東弄出來了一個可以望遠的長筒鏡,很是奇妙。”
“如果這個時候,能有這麼一支鏡子,那就再好不過了。”
從李雲大規模配給望遠鏡,再到他送出了一些望遠鏡之後就,這東西也就不那麼神秘了,至少像李槲這種節度使之子,已經聽說了這個東西。
隻不過,很難弄到就是了。
這會兒,裴璜終於趕了上來,他是個近視,根本看不清遠方的戰場,於是大皺眉頭:“少將軍,你把軍隊駐紮在二百裡開外,騎馬帶我到襄州來,就是為了看這個?”
李槲回頭看了看他,然後沉聲道:“我們青州的弟兄們推斷,襄州在江東軍的猛攻之下,破城就在這兩天了,因此要過來提前看一看敵情。”
“至於三公子你,是你自己要來的。”
“兩天?”
裴璜聞言,愕然了好一會兒,他也越眾上前,眯著近視眼,似乎看清下麵的戰況,但是很可惜,他什麼也瞧不見。
就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,遠處一道亮眼的火光出現,李槲連忙抬頭看去,隻見襄州城門處,已經一片煙霧,似乎還能夠見到一些火光。
等到眾人都看向襄州城的時候,巨大的爆炸聲,才剛剛傳到這裡,比火光亮起,慢了幾個呼吸的時間。
而此時,臨陣指揮的正是蘇晟,他回頭看向幾個掌控著投石車的炮手,喝問道:“震天雷,能扔到城樓上去嗎!”
這操車的車手,恍恍惚惚的點了點頭,就聽到蘇晟大喊道:“和你們這些投石車,每輛車十個震天雷!”
“給老子,往襄州城上扔!”
一眾投石車,立刻開始,往城樓上扔震天雷。
這東西,都是點燃之後再出手,因此用投石車控製起來,很難保證它什麼時候會炸,投石車的攻擊,十個裡麵,倒有八個震天雷沒有生效。
要麼是空爆,要麼就是投擲時機的太早了。
不過即便如此,還是有一部分震天雷,在襄州城樓上炸開,讓這些襄州守軍,心驚膽戰。
等到又一枚震天雷在城樓上爆炸,一直在城下指揮的陳大,再也按捺不住,他深呼吸了一口氣,大喝道:“衝,我們上城樓!”
這會兒,進攻楚州實際上已經過去了相當長一段時間,江東兵這些人,也吃了一些虧,就連陳大這種老實巴交的性子,這會兒也難免生出來火氣。
戰場,是最能激發血性的地方。
再老實安分的人,到了戰場上,氣血激發,也有可能變成一個嗜血凶神。
陳大披甲,親自帶隊架雲梯攻城!
在炮火的掩護之下,他們很快登上了襄州城樓,陳大拔出自己的佩刀,一刀砍殺了一個襄州守軍,然後大聲喝道。
“襄州破城了!”
他的聲音如同雷震一般,響徹整個襄州城牆上。
“襄州破城了!”
這會兒,遠沒有到破城的程度,但是這麼喊,的確讓襄州守軍一下子心涼了半截。
再加上,有莫名的東西,在城樓上炸開,襄州守軍的士氣,更加低迷。
於是乎,城樓上的江東兵,變得越來越多。
陳大一刀格開一個襄州守軍的長矛,正要向前再砍一刀,突然覺得後背一涼,再回頭看去,一個襄州守軍就站在他身後。
他的後背,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刀口,鮮血淋漓。
陳大感覺不到疼痛,隻是怒喝了一聲,大步前衝,一刀攮死了這個襄州守軍。
然後他怒喝一聲:“兄弟們,先站穩腳跟,先站穩腳跟!”
“等站穩腳跟之後,再下城樓,打開襄州城門!”
……
遠處的峴山山坡之上,李槲收回了自己的目光,他默默回頭,看了看自己身後,因為近視一臉茫然的裴璜。
這位少將軍臉上,帶了一些怪異的表情,他看著裴璜,輕聲道:“三公子。”
裴璜看著他的表情,似乎明白了什麼,他緩緩吐出一口氣:“襄州…”
李槲輕輕點頭。
“今天,多半要破城了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