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山腳下,有一片院落,是金陵府衙當初營建新城的時候修建的,主要是為了讓這段時間鎮守鐘山的將士們歇息,也是一處暫時的屯兵點。
因為忙活了一整天,李雲跟一眾江東核心,就沒有回衙門,也沒有回到各自的家裡,而是在這處院落裡歇息。
院落門口,李雲親自送彆家裡人,然後對著薛韻兒輕聲笑道:“這幾天,還有個冊封王後的儀式,咱們還要忙活幾天,然後就可以正式搬到王宮裡去住了。”
“夫人先回家裡,歇息歇息,明天就可以讓家裡人,把一些要用的東西,往王宮裡搬一搬。”
薛韻兒笑著說道:“這個事情,我前些日子就在做了,本來早想著搬東西過去,杜夫人說,沒有住進宮裡,還要搬舊東西過去的,說是都要置辦新東西,也就沒有搬了。”
李雲笑著說道:“雖然不用特彆節儉,但是真要是想帶的東西就帶過去,咱們家不受什麼禮儀規矩約束。”
薛韻兒輕輕點頭,然後看向陸嬛,開口道:“陸妹妹對於這些事情很精通,這兩年家裡的賬目,也多是她在管著,這搬家的事情…”
李雲看了一眼陸嬛,笑著說道:“你們姐妹商量著來就行,這段時間是多事之秋,我恐怕沒有什麼精力放在家裡了。”
薛韻兒輕輕點頭,她想了想,開口道:“夫君,這幾天有不少金陵的夫人們找到我,說是夫君做了吳王之後,應當充實後宮,開枝散葉,夫君你看…”
李雲微微搖頭:“今年肯定是沒有空了,我解決了江東這裡的事情之後,就要著手布局中原。”
薛韻兒點頭道:“那好,那就過段時間再說。”
她輕聲歎道:“那王宮,前些日子我跟兩個妹妹去看過了,也太大了一些,還是李園潛園這兩個宅子,住的踏實一些。”
李雲摸了摸她的頭,笑著說道:“這兩處宅子,還是咱們家的,彆人又拿不去,也不敢拿去,以後想回來住,再回來住就是了。”
他頓了頓之後,繼續說道:“將來,等孩兒們長大了,可以分給他們去住。”
“要是不在金陵住了,也算是咱們李家的家產了。”
跟家裡人說了一會話,把她們送走之後,李雲才回到了這處院落裡,此時,金陵的四個高級文官,以及軍方的周良,鄧陽,還有九司的劉博,統統在場,依舊分坐在李雲左右。
見到李雲走進來,七個人立刻起身,深深低頭行禮:“王上!”
李雲在主位上坐下,按手道:“不必稱什麼王上,上位聽習慣了,不是什麼特彆大的場合,照舊稱呼就是了。”
七個人紛紛低頭應是,坐了下來。
李雲在主位上坐下,閉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路,然後開口道:“今天那五個人,九司要好好查一查,看看這段時間,有什麼人跟他們聯係了,還有,他們各自的家裡人,全部遷到金陵來。”
“讓九司派人看管起來。”
劉博站了起來,低頭道:“已經派人盯著了,不過…”
他看了一眼李雲,低聲道:“恐怕已經不太來得及了。”
這個事情,如果是皇城司乾的,那麼皇城司,大概率不會到此為止,一定會繼續抹黑李雲,而接下來想要抹黑李雲,再容易不過了。
那就是把這五個人的家裡人,統統殺了。
這樣,一大盆臟水就潑在了李雲頭上,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。
李某人陰沉著臉,悶哼道:“救不下來便拉倒,也是這些人自求的。”
劉博低頭,沒有說話了。
卓光瑞起身,低頭說道:“上位,這五個人是臣讓人請來的,這件事也是臣考慮不周,臣請上位降罰!”
從前李雲跟他們,算是上下級的關係,但是這個時候,他們之間就不再是上下級的關係了。
或者說,不單單是上下級的關係了。
因為這個時代,統治者為了鞏固皇權,把這種上下級關係,增添了另外一種額外的屬性。
那就是父子關係。
君父,是不可悖逆的。
於是卓光瑞,已經很懂事的改換了自稱。
李雲閉上眼睛,深呼吸了一口氣:“這段時間,大家都忙的腳不沾地,這事不能全怪卓兄,但是卓兄身為金陵府尹,多少也要擔一些責任。”
“罰俸一年罷。”
這個懲罰,對於其他官員來說,比如說姚仲這種寒門出身,還沒有來得及撈錢的官員來說,是個不輕的懲罰,但是對於卓光瑞來說,便完全沒有感覺了,卓光瑞低著頭,道了聲謝,才重新坐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