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. 殺招(2 / 2)

金翅女帝 青山春雨 7865 字 2個月前

第一道殺招:風子鸞出府門口得那刻。

太宰府的護衛全是風子鸞在風瑤騎兵中的親信。遂而,太宰府內巡邏嚴密,布防比金宮都要森嚴。在太宰府刺殺風子鸞,無異於自投羅網。好時機也有的,但希望不大。等風子鸞出府上馬車得這段時間,便是最佳時機。

金簪指在季飛揚畫出的路線、屋宇布局圖,朝他道:“以你的說法,太宰府的門前大街沒有可以刺殺的好地方,全是平樓,而且風瑤兵日日在外巡邏,謹防有人行刺。

唯獨北角的鐘樓。因距離太宰府頗遠,長弓射不到府門口的人。所以,北角鐘樓隻作為瞭望地點,而風子鸞也夠自信,對此地沒有行移平之舉,概因戲謔的心態。”

季飛揚不解道:“戲謔……心態?”

“你們都想要殺我,且讓你們看看,殺不殺得著我。這般自信狂傲的心態。”金簪點指鐘樓,含笑道,“他是從風瑤騎兵的馬奴出身,過慣苦日子。但他好學好讀書,入了當時季明忠的眼,成為他的左膀右臂。

此後,父皇在藏龍山一行時被猛虎驚嚇。風子鸞救駕有功,得此機會在父皇的麵前露臉。

因風子鸞本身的氣度、勤學等諸多內外條件較為優秀,令人對他的印象極深。

自此,他一步登天,嶄露頭角。

實際上,風子鸞是踩在季氏一族的血肉上位。如今,他的地位已經是常人、士林達不到的高度。在這樣的勝果前,他可以傲視三公、瞞騙帝王、戲後宮、入乾明……”

金簪咬牙切齒道完,仰首道,“他自也會傲視民眾,笑話他們即使想要刺殺,也隻能看得到而殺不著。”

季飛揚從季忠明的話題裡抽身,一把攬住金簪的腰肢,沉目間,低聲笑道:“看的出來,你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。”

“自然。孤既要殺他,必要做成。”金簪點在鐘樓處,“長弓射程百丈已經是極限,真正能傷人的距離,按書記載,不超過三十丈。在此地射箭,箭矢會掉在大街,或泥瓦屋宇的頂上,或落在風子鸞的麵前。”

“這有何意義?”季飛揚問道。

“驚弓之鳥,必聞弓弦震而身驚。孤要風子鸞成為……因弓張而笑弦響的鳥兒。此謂之:反其道而行之。”金簪瞧著不能理解的季飛揚,笑道,“你讓人在此處,以最大力量射出一箭。驚他一驚,而後令他嘲笑刺客。”

“嘲笑我們殺不了他……讓他輕敵?”季飛揚懂了點金簪的用意。

“算是。風子鸞必會因此駐足車前,不論他做什麼、說什麼,一旦停留就是刺客的機會。這便是第二道殺招。”

金簪指在風子鸞會上馬車的地點,言道,“你說他府外隻禁四十丈範圍。此距離外可允旁人出入。

若有人在四十丈外,以筒弩射擊,箭穿護軍,能否射中風子鸞?”

“筒弩力量小,普通暗器飛鏢更射不到他。不然,不會有四十丈的規定。”季飛揚想起淩雲的風弩和鳳凰連弩,頷首道,“除非用重弓。但是,隻有筒弩不會被巡邏的風瑤兵盯上。或許,我可以讓淩雲幫忙打造一把類似重弓的筒弩。”

“若能行,便最好。不行也不過讓風子鸞開始提高警惕。”金簪將長指沿著白馬大道點在一座名為歡喜的酒樓高處,“這是入宮前最佳的埋伏地點,同樣是風子鸞重點關注的地方。”

“不錯,每日他出行前三刻,都會令風瑤騎兵將此地清掃乾淨,以防有人占據高位,刺殺他。”季飛揚點頭道,“我原本是打算派人埋伏在此處。”

“但是,沿歡喜樓周圍的一圈,全是風瑤騎兵的重甲兵在巡邏。這些是風子鸞防止刺客逃跑的手段。說明,他的車隊、馬夫、廂轎全是最高的防禦等級,且隨行有高手護衛。”

金簪點在此處,看向沉吟的季飛揚,輕聲道,“此處依然要埋伏人。但是,這個地方將是我方最大的傷亡處,上去的人說不定全軍覆沒。”

季飛揚瞧入金簪堅定的眉眼,頷首道:“此處我會花重金請人埋伏。”

【天師道埋伏在京都的人就打算埋伏在此。今日若非聽她分說,恐怕得死不少人。】

“那你埋伏在歡喜樓的人不用太多。他們也不過是……餌。”金簪沉穩地道,“鐘樓長射令他笑,府口筒弩令他驚怒,歡喜樓內的刺客被誅,令他得意而寬心。

季太宰入宮時一定已經很有滋味。”

“滋味?被刺殺後、反殺刺客的爽感?如此,我們的刺殺行動不就失敗了?”季飛揚蹙眉道。

“第三道殺招,金宮門前。

十五登令樓約,金宮的外宮廣場門前定是熱鬨不凡。禁軍會開出一條百官入朝之道。倘若此時有刺客混在人群中,行第三道殺招。”

金簪的長指點在金宮門前,“此處若是成了,百姓瘋亂,刺客外逃,有利有弊。”

“不錯。”

【這個地方就是我為自己準備的刺殺地點。】季飛揚默默想道。

“但是,”金簪轉眸看他,點在他的心口道,“你不能在此處行事。”

“為何?”季飛揚愣了下,抓住她的手輕揉著。

“因為此處,百疏一密。具體,孤不好說,但是你得請高手埋伏在此處,能殺則殺,不能且退。”金簪說完,將目光望向登令樓的圖標,再及距離登令樓遠處百丈多的不高不矮的西教坊樓。

“孤要你物色一位神射手,埋伏在……此處。”

“西教坊?”季飛揚被整不會,“此處太遠,有何用?”

“有用。射手的箭矢會落在登令樓,而孤就在登令樓。”金簪將目光落在登令樓後的宮牆高樓,“屆時,父皇、風太宰會站在外宮牆樓上,離風子鸞最近,且能殺他的……隻有孤。”

季飛揚被震住。這個女人不僅驕傲、自信而且身體力行。

【這貓兒果然勾人。】

他如火的目光灼灼地盯在金簪出神的麵容,悸動過後冷靜道:“這登令樓也不高,距離宮牆高樓有段射程。即使在射程內,你未必能夠單手射中他。不若,我隨你上登令樓。”

“若是淩雲的筒弩研製成功,孤可用筒弩。若是不行,以孤練就的軒轅槍法的力量,同樣有一擲之力。屆時,日光西墜,長耀於登令樓瓦和外宮高樓,加上金紗製成的金縷玉衣,正是孤的最佳時機。

而你想要上登令樓?登令樓上隻有孤,隻能是孤。因為父皇怕彆人代替孤而蒙混過場。”金簪緩緩地拉扯唇角,笑道,“以不可能行可能之事,正是孤在做之事。”

她一把攏住季飛揚緊窄的腰身,撩眸看入他為她氣怒的眼神,柔聲道,“如同現在,誰能想到孤會對一為名不經傳的少年郎君動情,又將精心的謀劃全盤付諸於他。”

季飛揚的神思一蕩,俯首吻在她的唇瓣,輾轉舔舐,彷如吮蜜。

兩人就這樣從生澀變為熟稔,對彼此心意、身體的諳熟。<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