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3. 生死(1 / 2)

金翅女帝 青山春雨 8428 字 2個月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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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宮內,金簪渾噩地坐在椅上,木然地接過杜鵑遞來的茶盞。

她輕抿一口,猛得將茶盞砸在梵陽的前方。

茶水、葉末濺了梵陽滿臉。他驚恐地伏跪在地,顫抖道:“陛下,奴跟淩大人說了,但是淩大人說,此時情況未明,不宜正麵反抗太宰大人。

他這才……這才……選擇自裁就義。陛下,奴辦事不利,願自戕受死,賠淩大人一命。”

說完他撿起地上的碎瓷,大吸口氣就往脖子上劃去。

“攔住他。”金簪厲聲喊道。人也跟著快步繞過桌子。

杜鵑撲在梵陽的身上,阻止他的自戕行為。

但是,梵陽的動作太猛,又有執意赴死之意,猛得劃破頸項皮層和血管,留出大量的血水。

金簪想也沒想就接過杜鵑遞來的絲巾按在他頸處的傷口,急色喊道:“快叫高……醫正。”

“喏喏……”杜鵑喊了宮侍,令人疾步而去。

高廷之正好在天機宮外,聽小宮侍說陛下聽聞淩飛身死而受不住前來。他被杜鵑拉進殿,接手金簪的工作,忙用止血藥護下梵陽的性命。

“殿下,你的手。”杜鵑急忙拿布巾擦金簪的血手,卻發現她的手掌虎口處有條小痕。

金簪的眉心微蹙,以手按在傷口處,擠出些血水。她甩了下手,搖頭道:“無礙。高醫正,梵陽如何了?”

“幸好止血及時,這個地方若劃大,血湧如注,必死無疑啊。”高廷之忙乎完梵陽,歎息道,“高醫女去了太宰府,暫時未歸。微臣給陛下上藥吧。”

“嗯。”金簪心裡焦急又煩躁,還有無法與人外道的傷心。

淩飛此人溫和仁慈,頗有戰略見解,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戰略家,而且他是唯一一個會帶玩偶進宮的官員。

金簪斂眸想著淩飛過往的點滴,任由高廷之上藥,隨後對杜鵑道:“你幫朕傳莫雲長,朕要見他。”

“喏。”杜鵑領命而去。

待金宮安穩下來,金簪朝前來覲見的莫雲長道:“沈少傅是否在安置淩大人的屍骨?”

“是。”莫雲長恭敬道。

金簪猜到了,頷首道:“他應該把尋找淩雲的事交給你吧,可有消息?”

“未曾。不過,微臣和老師猜測,淩雲恐怕是被季氏父子帶走了。”莫雲長垂首道。

金簪一拍桌子,惱恨道:“季飛揚。你可查清季氏來路?”

“季氏隨已故淩大人從南旋道府入京,入城身份乃是淩雲的武師。季閒娶了淩雲的教養嬤嬤殷羅為妻,在明上沒什麼可疑。

但是,死牢中的刺客曾透露,季閒曾是前風瑤大將軍季忠明的下屬,投靠天師道以求幫助,意圖是……刺殺太宰,為季氏複仇。”

莫雲長說完,猜測道,“他們應該是兩方人馬,互相合作。”

“天師道,季氏。季飛揚利用天師道教眾為餌,借朕的局、天師道人……刺殺風子鸞,又脫離天師道的控製。”

金簪立時想清楚季飛揚在隱瞞什麼:他利用了所有人。

“他隱瞞朕與天師道刺客間的交易。他們與天師道的牽連甚深,連累淩氏祖孫暴於太宰眼底。

朕,也是害死淩少保的凶手之一。

季飛揚,季氏。朕竟一點都沒有將兩者聯係在一起。此時回顧,方才覺出季飛揚有些地方實在蹊蹺。”【完全被他的花言巧語,以及男人欲色給眯了眼。】

金簪閉目自省,又睜眸道,“然而,淩少保不知道季氏父子同季忠明的關係嗎,還是他有意護著他們,隱瞞了朕?”

“陛下……這淩大人已故,無從得知。老師和微臣都有一惑,不知陛下為何發送行詔?這是……極為不妙的事。”莫雲長忍不住將刑場上的疑問道出。

“朕送得分明是救人的聖旨,怎麼成送行詔?”金簪利眸迎色,快步出正殿,往偏殿走去。

她立在昏過去的梵陽床榻前,斥道,“將他給朕弄醒。”

“陛下,梵陽在昏過去前一直在說‘對不起’。他同婢子說:他詢問淩大人,是淩大人自己選擇不讓殿下難做才自裁。為在司空李源大人麵前圓謊,他又周旋說陛下頒得是送行詔,以此鬆懈太宰一黨對陛下的猜疑。”

金簪愣怔下,耳聽莫雲長頷首道。

“如此倒說得過去,梵陽宮侍忠心為主,不亞於淩大人。隻是,淩大人一府,可惜了。”莫雲長歎息道,而內心深處得某一角正露出喜悅。

【淩飛已死,陛下手邊無人可用,如此我才能得見陛下,被委以重任。淩飛在死前高呼“宦官弄權之說”……就不告知陛下,賣梵陽此人情,來日或可有用。不然,真如孫忠謀、沈長清之流,蹉跎老矣,頹喪退場嗎?一個馬夫風子鸞都能改名登堂,我堂堂貴宗學士為何不可登堂為宰?】

金簪覺得此中頗有問題,眼前一黑,往後退了一步。她被杜鵑扶著,隻覺得天旋地轉,一瞬間人事不知。

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

“來人……快來人……”

大金宮內因金簪的昏迷而變得混亂不堪。皇後親自前來坐陣,又派人去請太宰。

然則,風子鸞也在重度昏迷,旁人整治不出傷毒何處,人也喚不醒。

*北延兵馬*

“義父,前麵就是京師。京師背靠千秋山,西側有藏龍山,南麵隻有一道小藏山關,過了小藏山關就是東都。”楚甲子的手握在劍柄處,嚷聲道。

旁邊是慕容濤的兒子——慕容蘇楓,冷冷地盯視他,眸裡藏著嫉妒和陰毒,唇角含著蔑視的笑意。

慕容濤哈哈一笑:“不錯。這京都已如探囊取物。聽說,女帝在我們攻打定山關時登基,而軒轅夏逃往東都。逃啊……逃得好。

慕容蘇楓,楚不白聽令。”

“兒子在,”“在。”兩位年紀差了十歲的將軍拱手道。

“本將軍給你們撥二十萬軍,攻打京師的風瑤騎兵。餘下人隨本將攻打小藏山關,咱們去會一會這昏庸無道的太上皇軒轅夏。”慕容濤大笑道,“哈哈哈……”

楚甲子耳聞慕容蘇楓領命,諫言道:“義父,此去東都快馬行軍也需四至五日。如今京師重兵都在京都,我軍不宜分兵,不如一起攻打京師的風瑤騎兵。”

“他風子鸞分出那個酒囊飯袋的弟弟六萬兵馬,在南邊死磕天師道。如今在京都不過二十來萬人,以你和蘇楓的本事,足以抗衡。本將軍要得就是去出這一口蟄伏多年的鬱氣,你們按令行事。

駕……”慕容濤一馬當先,領二十幾位副將,帶十八萬人浩浩蕩蕩往東都出發。

慕容蘇楓瞧著張望的楚甲子,哼了聲道:“小白臉,父親行軍近五十載,何須你來教?管好你自己吧,彆死在風瑤重騎的大箭下。駕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