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他今天第一次主動去看試鏡者的資料。
“謝謝各位老師。”台上,岑蓁試戲結束,鞠躬要離開。
謝慶宗看著她的資料沒說話,卻在她快要出門前叫住她,“你等一下。”
岑蓁微怔,轉過來。
像是早預料到了這個結果,一旁的孟梵川垂眸,唇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。
寬敞安靜的多媒體廳裡,所有人都在等謝慶宗的下一句,原以為他要換個片段考演員,誰知片刻過去,他朝岑蓁招招手,
“會跳舞嗎。”
岑蓁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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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五分鐘後,岑蓁終於從房間裡出來。
有自來熟的演員抓住她問,“謝導讓你試了哪一段?”
岑蓁:“……也是被背叛那一段。”
“啊?”一波人失望地走開,“進去這麼長時間,我還以為是彆的片段呢。”
岑蓁也不知道該怎麼說,或許她自己都沒回過神,謝慶宗為什麼莫名其妙地讓她跳了一段舞。
母親是舞蹈老師,岑蓁從小耳濡目染學習舞蹈,原本衝著北舞去的,誰知半路她自己喜歡上了表演,走了另一條路。
有時岑蓁也在想,如果當初她按照母親的規劃去學舞蹈,今天會不會是另外的處境。
隻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,就算有,岑蓁也不後悔。
走廊上的人又各自散開,岑蓁回頭看了眼已經重新關上的門,頓了頓,朝一個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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岑蓁試鏡結束後,孟梵川耐著性子又看了幾場,他時不時蹙起眉,或看看手表,讓謝慶宗都察覺到他的興致缺缺,轉過來笑問,“怎麼樣,孟少爺覺得誰的戲好?”
孟梵川自謙地搖頭,“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,我哪會看。”
“這話就錯了。”謝慶宗笑出了聲兒,手輕點著桌麵的那遝資料,“我倒覺得你慧眼。”
孟梵川不知道他在指誰,也無意知道,正如他所說,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,而他做的,不過是順手給了所有人一個公平公正的機會而已。
“您忙,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“好,慢走。”
孟梵川進電梯的時候,司機已經把車開到酒店樓下,並為他打開了車門。孟梵川出來後正要徑直上車,忽地被一道聲音喊住——
“孟少爺!”
孟梵川轉身便看到了岑蓁。
她背著單肩包站在旋轉門一側,像是等了很久。
“岑小姐?”孟梵川記得岑蓁半小時前就走了,“有事?”
岑蓁上前直切主題,“你的西裝,我要怎麼還你。”
明白過來她等在這裡的原因,孟梵川不禁失笑,“不用了,一件衣服而已。”
“要還的。”岑蓁不想平白無故收他這麼貴重的東西,“不知道會在這裡遇見你,或者……或者我打個車回家,很快給你拿過來。”
她語速有些快,急切歸還的心幾乎寫在臉上,孟梵川頓了頓,拿了張溫蕙的名片遞過去,“我還有事,你聯係這個電話送過去就行。”
岑蓁接過名片,“好。”
孟梵川說完就轉身要走,隻是出去幾步他又停下來,在原地定了兩秒後回頭,重回岑蓁麵前,抽走她手裡的名片,“算了,我跟你回去拿。”
岑蓁措手不及,“什麼?”
“不方便?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
“那上車,正好送你一程。”
“……”
孟梵川這個提議十分突然,岑蓁站著沒動,腦子裡飛速運轉。
從這幾次的接觸來看,這位有錢少爺暫時還沒有什麼讓她反感的行為,何況難得遇見,如果今天不還,又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。
岑蓁心一橫,還是決定速戰速決,“那麻煩你了。”
因為來試鏡,岑蓁沒有化妝,穿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,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,坐到車裡後,整個車廂都迎麵撲來一種乾淨的青春氣息。
車門關上,岑蓁報上地址便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,希望這一路相安無事,最好孟梵川把她當空氣忽略。
然而事與願違——
“你是怎麼哭得那麼快的?”對於岑蓁幾秒之內就盈滿眼淚的本領,孟梵川十分好奇。
岑蓁微愣,反應過來他在問剛剛的試鏡,回道:“我大學專業是表演。”
孟梵川嗯聲,“拍過什麼戲?”
“……還沒拍過。”這個問題讓岑蓁有些尷尬,“我剛畢業。”
其實剛進校那一年就有劇組看中了岑蓁,隻是當時導師不希望她在還不成熟的年齡過早進入圈子。
誠然,靠著那張臉,岑蓁或許在18歲就可以成名。但娛樂圈更迭太快,隻靠臉是走不長久的。導師深知她是好苗子,甚至是可以走上國際的人才,建議她先打好表演的基礎再進圈,岑蓁也明白導師的苦心,在校期間拒絕一切演出商業邀請,穩紮穩打地學習了四年。
事實也如大家預料的那樣,岑蓁畢業後接觸到的第一個本子就是大製作